实也很好,被母亲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被骂完了还要小心赔罪并仔细安抚母亲受伤的心灵。
在这种热闹非常中,时间倒是过得很快,等曹茗芷意识到时,她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抑郁过了,呵,果然,心理疾病这种东西,之于她,根本就是闲出来的。
听说那天之所以有一群衙门中人在山上,是因为他们正在搜捕一名犯人,由于突然惊天一声吼响起,受惊的是包括那名犯人在内的所有人,导致他们救人之余也弄丢了犯人。
本来这与曹茗芷没什么关系,她也不会为了打扰了人家办案而有任何的愧疚感,在她的意识中,公门中人本就该为人民服务,在救人与逮人二者间没能兼顾,只能说是他们能力不足,回炉重练也好,另外提拔人也好,反正跟她这种平民兼良民没有关系——如果她没有听说那个逃走的犯人后来又伤了人的话。
那名在逃罪犯是一个亡命之徒,被捕后的结局毫无疑问是死刑,而他东躲西藏到了现在,几乎已经是无路可逃,被捕只是时间问题。所以,他是真的全无顾忌,再多杀一个人,或者再多杀几百人,对他都没有区别,甚至于像是在收集赠品,给他那条必死无疑的命陪葬。
被伤的是一名初出茅庐的小捕快,也是当时在山上围捕罪犯的人之一,新手、菜鸟,但据说脚上功夫很好,很有潜力,而那名罪犯所做的,显然是一种报复,他没有杀他,却当着其卧病在床的老母亲的面废了这名小捕快的双腿,废了他的前程,废了那个家安稳度日的希望。
之后,在离开前,罪犯又蘸着小捕快的血在墙上写下:这是第一个。
五个字里有三个错别字,但没有人会去嘲笑,那癫狂的笔迹晕染出的只有恐吓。
不过事实证明,也只是恐吓而已。
在他试图伤害第二名捕快时,他被当场逮捕,他没有杀了前一名小捕快就是个错误,惯于杀人的他不知道留活口能够留下的线索到底有多少,他以为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是凶手杀人灭口也就不是非做不可的事情了,让人生不如死才是更大的折磨。他以为他能从一座城市逃到另一座城市逃到第三座城市……他就总能有办法再多逃一次,哪怕逃亡狼狈不堪,哪怕过程九死一生。却不知道有的人可能疏忽一次却不会疏忽第二次。他从人活着的绝望中感觉到了快感,盲目地想要重复作案,就像之前的重复杀人,却不知,重复就是线索,规律就可以埋下陷阱,多余的事情做得越多,离失败就越是接近。
养伤中的曹茗芷听着她的大丫鬟墨晴给她传播重大新闻,抚着自己重伤未愈的手臂,突然对陶知府对她的不深究涌起了感谢之情,她觉得,她应该用实际行动来表示感谢,也是将功赎罪。
曹三娘来探望七妹时也提到了这事:“虽说我们也只是不知情的、不得已的求救,但到底耽误了人家捕人,如果那时就抓住了那个凶徒,那小捕快也不会受此折磨,我让人送了些银两过去,也替他请了好大夫,不过……”三娘叹息着摇头,脸上的神情与看到七妹手臂时的伤感重叠。
曹茗芷拿出一枚初级修复丹和一只小玉瓶——修复丹不自带容器——想了想,又换成了高级修复丹,然后唤墨晴给她拿只小瓷瓶来。
“姑娘要出门?”墨晴看着曹茗芷的举动惊讶问。
曹茗芷‘嗯’了声。
“现在?”墨晴更加惊讶,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姑娘的手臂。
“我是手受伤又不是脚受伤,出门走走没什么影响的。”曹茗芷说,“大夫也说我可以走动了。”
“可是……”墨晴还在犹豫。
曹茗芷不管她,让人服侍打扮了下就出了门,目标是知府衙门。
“我去道谢。”曹茗芷是这么解释的,也是靠这个解释拿到出门许可的。
求见知府的过程没多大难度,刚完结一起大案,衙门里正比较空闲,见到陶逸后,曹茗芷先当真道了谢,然后将小瓷瓶交给了他,说:“化成水后抹到伤处,据说很有效。”
陶逸愣了一下,没有细问疗效问题,却疑惑:“为什么不直接给唐捕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