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你说,愿领了尸身回去,不追究李家吓死人的赔偿?你能代表死者的家人吗?”季唯一字一字问道。
他的话似乎暗藏玄机,戚晚意没想出所以然,只得点头。
“多谢戚小姐不追究,不过,嗯,多少得赔点银子吧?”李昂挠头,他说的是李家多少得赔偿一些银子给死者。
“是得多少赔点银子,哪能就这么罢休。”孟沛阳却假意误解,一手抚额头,道:“我好好一个俊帅无敌翩翩佳公子毁了容,戚晚意,你说,该赔我多少银子?“
“孟公子。”戚晚意颤心惊看孟沛阳。
“怎么?你认为不该赔?若不是他突然冲出来,李家的车夫就不会勒马转头,我这伤,难道不是他造成的?而他,是受你指使,你这个主使人不应该替他赔银子吗?”
“晚意不明白孟公子说的什么?”戚晚意脸都白了,强撑着不认帐。
“啊?你不明白,那我只好费点力让你明白了。”孟沛阳蹲到抬架边,捋起袖子,握紧拳头,指节格格作响,““一个人有多少个关节,多少根骨头我还不知道,这个尸体就给我一块一块拆卸了数一数搞清楚吧。”
“皮肉裹着不便数,我看还是用刀把尸体的肉一块一块削下来,骨头一块一块剔出来数,那样更清楚。”
他自言自语说得开心,戚晚意听得汗毛直竖,整个人呆掉了。
抬架上的那个本应是死人的壮汉白布遮掩下的双手抽搐了一下。
“季大哥,死者为大,孟沛阳这么做太残忍,于律例亦不合。”戚晚意看向季唯作垂死挣扎。
姜糼容一边站着,刚看到戚晚意时什么都明白了,不待季唯开口,微笑着道:“戚小姐言之有礼,怎么能这么对一个死者呢?”
戚晚意见她赞同自己的话,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姜糼容又道:“表哥,晚意小姐大度不要咱们赔偿,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算,我看,请和尚和超度念经,七七四十九天念超生经,你看可好?”
“好,应该的。”李昂直肠子,没发现姜糼容和孟沛阳语藏机锋。
“咱们是外人,不便在戚家出入,季大人,借衙门停尸房给我们请和尚念经可否?”姜糼容接着又道。
“随便,恩平侯府要用,下官自当开方便之门。”季唯入鬓长眉微挑,眸漾春波赞赏地看着姜糼容,眉宇间的风华映着他漆黑深邃的眼睛,美丽得近乎妖娆。
姜糼容愣神,几乎无法呼吸。
真是祸害,男人怎么长了这么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呢?
摸摸自己的白包子脸,姜糼容丧气得一动也不想动。
戚晚意看着姜糼容和季唯眉来眼去,心疼如绞,更疼的事,姜糼容话里听着很是正直无私,可却是要扣着所谓的死人不给她抬走。
那头孟沛阳拍拍手站了起来,道:“糼容说的有道理,那我就不剔骨头算多少根了,听说吓死的人到阴间后是魂飞魄散的,要把这样的死人整个人用粘土糊住使他魂魄归一,季大人,事不宜迟,请季大人招人弄来粘土。”
“已经准备好了。”季唯淡淡道,微侧身,露出背后一个大木桶,里面是粘土,“把死者头脸糊上粘土,守着注意诈尸,一见诈尸,立刻砍几刀免得厉鬼祸害人间。”
这一个与削肉剔骨不同,民间就有的传说,不算违背律法用私刑。
粘土把人头脸糊住,活人也得给焖成死人,若有动静,还要当诈尸补上几刀。
至此,戚晚意已知季唯和孟沛阳识破壮汉是假死。
戚晚意没想出对策,躺着假死的壮汉受不了了,再假死下去,照季唯和孟沛阳的做法,他就真成尸体了。
壮汉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居然没死?你是讹银子的?”李昂气得大叫,揪住那人衣领,“沛阳好好一个人磕破了头,我饶不了你。”
“别生气云起,打人是犯法的事,咱不干。”孟沛阳拦住李昂,挥手阻止那人的说话,道:“你先别忙招供,我懒得学话,稍等等。”
“等什么,先揍一顿。”李昂愤愤不平。
“等我娘。”孟沛阳嘻嘻一笑,“我来时和我娘说,我惹上麻烦了,季唯要抓我关禁,一柱香时间我还没回去,赶紧杀过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