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兰出去传了一众宫人收拾茶水点心手巾奁盒,萧清婉就进了内室,重新梳头匀面,明月捧了几色胭脂来,她摇了摇头,就罢了。一旁绛紫瞧着,道:“娘娘便是不擦胭脂,身上衣裳也该多穿几件才好,虽是今日没什么风,究竟有些凉意,着了凉就不好了。”萧清婉道:“本宫心里燥得很,不想多穿,也不往地儿去,冷了回来就是了。”两个婢女听了,都不理论,就罢了。
众人收拾妥当,便服侍着萧清婉出行。
出了坤宁门,穆秋兰便低声问道:“讨娘娘示下,往哪儿去?”萧清婉略想了想,便道:“有日子没去太液池边了,就去瞧瞧那些荷叶怎么样了。”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往太液池行去。
行径永寿宫时,萧清婉远远的便见着黎顺容在路边树下立着,对着前头指手画脚,笑的前仰后合,就停住了脚步,对穆秋兰道:“去叫她过来,本宫倒要听听什么事儿能让她笑成这样。”穆秋兰应诺,就快步去了,黎顺容听是皇后娘娘召唤,连忙跟着穆秋兰过来,给皇后见礼过,就侍立在册,口里道:“娘娘今日好兴致,出来走动走动?”萧清婉看着她憋不住笑的神情,就开口道:“看见什么了,这么高兴?”黎顺容道:“娘娘且往那边瞧瞧。”说着,伸手一指。
萧清婉顺她手指望去,只见那路尽处正是丽景轩,内侍省的一众内监往外搬着橱柜箱笼等各样家什,忙忙如热锅上蚁一般,就开口道:“不过是齐御女迁出丽景轩,内侍省的人搬东西罢了,就值得你笑成那样么?”黎顺容掩口笑道:“娘娘不知,这齐御女平日里仗着皇上贵妃,飞扬跋扈,差不多位份略低些的姐妹就瞧不到眼里,又专一窥篱听壁,胡乱嚼舌的滋生事端,谁料到也有今日!却才嫔妾就在这儿看着,齐御女施了杖刑,被她的宫人抬了回来,丽景轩门前早有内侍省的内监守着,不让进去。硬生生掉了个头,送往永巷去了。齐才人要强了一世,怕是料不到会有连自己的宫门都进不了的一天罢!”说着又禁不住的呵呵笑了起来。
萧清婉冷眼瞧着,听她说了半日,好容易说完了,才开口淡淡道:“就是齐氏被罚,这事儿也没什么好笑的。齐氏言行不端,殿前失仪,激怒皇上,才落得如此地步,咱们姐妹更该引以为戒才是。怎么黎顺容倒是站在这路边,幸灾乐祸的手舞足蹈,半点体统也没了。也好在是本宫瞧见了,若是旁的什么人看了去,到皇上跟前学上一句半句的,顺容还想自己个儿抚育三皇子么?再叫旁人抓了空子去,本宫也帮不得你了。不说旁的,就是顺容这个样子,可还有半点主子娘娘的架子么?也不怨旁人笑话你,你自己不尊贵,还叫人来捧着你么?”一席话说的黎顺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冷汗涔涔而下,连忙道:“娘娘教训的是,嫔妾谨记在心,再不敢如此了。”萧清婉正眼也不看她,道:“若无别事,顺容就去罢。内侍省的人忙着,别惹出什么事来,倒是添乱。”黎顺容擦了擦额角沁着的汗,道了告退去了。
瞧着黎顺容去了,青莺低声道了句“瞧那轻狂样儿,不知道的还道是乡野村妇呢。”萧清婉瞥了她一眼,道:“主子就是主子,记着自己的分寸,少在背后议论,进宫这么些时候了,还不知道祸从口出么?”青莺道:“谢娘娘教诲,奴婢错了。”萧清婉才微叹了口气,道:“这黎顺容虽是出身不高,到底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选进宫来的,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她有个孩子,本宫倒想栽培个臂膀,可瞧她那样子,让人连劲儿都不知道往哪儿用,真可谓是烂泥难上墙!”穆秋兰在旁低声道:“娘娘不必心焦,黎顺容这般倒好,这样浊蠢的人不怕她皇子大了跟着心大,倒是要多多留神文淑容同梁美人呢。”萧清婉微怔,就笑道:“她们两个也就罢了,且不说肚子里怀的是什么还不知道,好容易就熬到生产么?不说这个,咱们还是往太液池去罢。”说着,便往太液池行去,就揭过了此节。
行至太液池,但见湖上荷花凋零,莲叶枯残,一派秋上湖光萧条之景,又有许多宫人驾了小船在池里往来穿行。萧清婉便问道:“他们在湖上做什么?”穆秋兰回道:“入了秋,底下的莲藕都熟了,这起宫人是在采藕。”萧清婉微微颔首道:“原是这样,早年本宫在金陵住着,有时候随家人到城郊湖边去玩,也曾见了许多船夫船娘,倒没见过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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