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完了,操场上都是人,刚刚解散,正往四面八方散开来。
我走在黑压压的人群,始终找不到井致的身影。
去看台拿东西,剩下几个打扫卫生的班里同学说我的东西被我后桌带回去了,并且还恭喜我跑了第四名。
总之运动会就这么结束了,我欠井致一句谢谢。
***
运动会过去,我们又回到了千篇一律的学习生活,上课、做题、背书,准备月考。
上上周,陈衫去参加了决赛,拿了季军。
上周又进行了一次月考,我的成绩已经比较稳定了,属于班里前十名里的钉子户。
时间过得真快,又该准备期末考了。
放学回家的时候又一次碰到徐克和水母,最近好像井致都没有和他们一起打球了。我问水母,他只说最近井致总是很忙,但他也没去问。
在忙什么呢?我只是想想,也没有主动去问。
话说,那句谢谢好像一直被搁置着。运动会后,我和井致不是没碰见过,只是碰到的时候不是他和朋友一起,就是我和朋友一起。
不是单独的道谢,我总觉得不隆重!但是打电话吧,又显得太刻意。
***
期末考试前,学校照旧要求清场。那天我抱着书下楼,发现井致在大厅等我。他说来帮我一起拎东西。
真不愧是好哥们,我也没想多就把怀里的书给了他。
天气已经进入炎夏,白天热得不行,幸好放学的时候太阳处于战斗力不足的阶段,所以只是风热了点,头顶也不焦了。
我和井致走在路上,影子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一路上总少不了有女生回头看他,这一点我已经习惯了。
“哎,上次运动会的事谢谢你啊。”迟来的道谢,总算被我挤出来了。
“是该谢谢,我后来背疼了一星期,差点以为直不起来了。”井致嘻嘻哈哈的样子与平常无差,却又有点异样。
“你最近很忙吗?我好几次碰到徐克和水母去打球,你都不在。”
“嗯,有点。”
“在忙什么?”我问。
“说了你也不懂”,井致撇撇嘴说。
就在我要挥拳过去的时候,他笑着摸了摸我的头说,“好了好了,你什么都懂。”
我有些别扭地把头转到一边,耳根有些烧。
而我们俩竟就这么一致地沉默起来。
满天都是火烧云,映得周遭的一切都带上了淡淡的粉色。
我以为这一路我们都会沉默下去,也以为这只是很平常的一个放学后。
但并不是。
有时候真的不要太信赖自己的以为,世事本就多变。
对于井致刚刚说的那些,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说了句再见,我就抱书上楼了。
回到家坐下,大脑才重新运转起来,开始消化那些话。
快到家楼下的时候,井致和我说了他最近都在忙的一件事。
就是办理转学手续。
他说他期末考完大概就要走了。回s市。
他说,因为异地高考的政策,他不能留在这里,必须回到他出生的地方去读高三,去准备考试。
我当时很想问他,为什么作为他的好朋友,他到现在才告诉我。
可我没问。
此刻坐在沙发上,我突然明白为什么叶初阳走的时候凌西西那么无动于衷。
对于那些已成定局的事,追问毫无意义。至于是第几个告诉我,反正最后都是知道,那次序也没差。
上楼前,井致说,期末考完,他有东西要送给我。
我当时也没问是送什么给我,现在一想,不会是那天没吃到的生日蛋糕吧……
总之那天晚上我毫无意外地失眠了。
坐在窗前往外看,繁星点点,虫鸣阵阵。我就那么坐着,从风热坐到风凉,期间拿出历史书想背,却看不进一个字。
最后只写了满满一张纸井致的名字。
到天微微亮,我才泛起浓浓睡意,任性地睡到中午,才勉强回到了精力满满的状态。
吃完饭我和我妈讲了井致要转学的事,她很惊讶,惊讶的不是井致要转学,而是井致竟然到这会儿才转学。
我妈说,她有个朋友的孩子就是s市的,高一的时候就转学了,因为s市和我们这的教学内容完全不同,就意味着回去要从零开始。如果按井致说的,他回去同样是参加高考的话,那他大概要在高三这一年里,又学新知识同时又要没日没夜地复习。
用我妈的话就是,井致给自己作了个大死。
那这些事,井致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