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艾瑞莎公主殿下,您是怎么看待魔法史这门课的呢?不许再说这是英国魔法师考试的必考科目了哦。”佩雷内尔教授温柔地望着刚才一直在发呆的艾瑞莎,她跑到精神世界里面去看刚刚调整好设计的大地之斧了。
“抱歉教授。”艾瑞莎站起来道歉,这时候其实已经快下课了,看到有人被抓包,其他逃过一劫的同学们也都从趴着的写字台上听其身子,看看这可怜的家伙会怎么糊弄过去,这可是作为学生必须要学习的技能。“我认为历史不是死去的故事,而是活着的未来。”
“嗯?很好,很新颖,继续。”佩雷内尔教授用手腕上系者的折扇点着嘴唇,以非常高超的技巧打了个哈欠,她自己上这无聊的课也累了。
“我们学习历史不是为了学习那些故事,而是为了从中得到知识和启示,是为了开创超越历史的未来。”当年周怡培偷懒,不给艾瑞克讲故事,顺手从图书馆给他找了本剑桥版的历史书,还搬出这个一套外理。所以艾瑞莎就没听过什么历史故事,不幸的是魔法史里面讲的几乎全是传记和传说,没什么有条理的知识,这让她提不起兴趣来。
“为什么呢?”佩雷内尔教授这下子是真感兴趣了。
“因为只有从历史中吸取经验教训,人们才能建设超越历史的未来。不向历史学习最终我们也只能成为对未来没有意义的历史,甚至连名字都不会有人记得。”艾瑞莎也认真地说。
“怎么会被遗忘呢?我们可以把名字刻在石头上。”听懂了艾瑞莎话里的意思,安德鲁普不同意地说。
“就像墓碑一样吗?”讽刺他的并不是艾瑞莎她们,而是他们自己一伙的鸟人克里斯多夫,看来他们之间也达到了互相抬杠的亲密程度了。
“深呼吸安德鲁普,要是生气的话你就上当了。”海瑟薇扇着翅膀放出很多刺激呼吸道扩张的花粉来。
“请回到座位上去,海瑟薇小姐。”佩雷内尔教授摇了摇折扇,“你洒的也太多了,足够好几瓶高级鼻烟壶了。”教授往后退了几步,坐到自己的高脚几旁边,伸手给自己倒了杯红茶,又掏出来一个小瓶子滴了几滴精油。“我们这些会魔法的人,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生物,都是在大众的历史之外。不过就连我们自己的魔法史,也没有想好好地给未来留下点什么。”
“教授,历史都是当权者书写的,只要我们掌握了权力,就能把魔法也写到历史中去。”叶卡捷琳娜站起来,很坚定地说,一些身材魁梧的非人类学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为什么一定要到历史中去呢?”弗朗西斯卡问道,“活在传说中有什么不好的呢?”
“我也觉得传说更有意思一些。历史的作者是史学家,传说的作者是吟游诗人,虽然人们更愿意相信史学家说的故事,但是这些故事只能以很朴素的记叙躺在图书馆里,明显吟游诗人的作品传唱更广。”佩雷内尔教授端起杯子来闻了闻,仿佛她只是来做香熏的,而不是要喝茶。
“不,教授,就像矮个,哦,对不起,我说的是艾瑞莎。”叶卡捷琳娜激动地站起来,“传奇故事大多数情况下都被人们当成是虚构的,到现在,会魔法的人在外面出现甚至会被当作怪物。我毫不怀疑长辈们描述得可怕场景,如果我们不小心被麻瓜抓去了,他们会把我们扒得精光,用镊子戳我们每一处皮肤,用见到我们一点一点剪碎,好一点的,会把我们关在笼子里,让我们像老鼠一样可怜地死去。”
“这倒也不是危言耸听,很多魔法生物都是这样绝迹的,连强大的神龙也不外乎如此。相对于不会魔法的麻瓜,魔法师们很容易生活得更加容易一些,为了活下去而面临的竞争压力要小得多。”佩雷内尔教授放下杯子,“所以,麻瓜比我们更加的漠视生命,更加残忍和血腥。”
“教授,他们把这种精神称之为科学主义。”艾瑞莎举起小手,其实她的个头并不算太矮,当然比过不过高的那些,可是毕竟还有矮人和侏儒同学。
“是的,科学主义,剥夺了人性的客观主义。他们甚至要求连信仰都要客观,不过,要是真地给他们一个客观的真神,他们反倒害怕了。总之,他们只相信他们能够杀死的东西。”
“教授,那我们不是更应该纠正这个错误的、血腥的历史吗?”马人托宾往前走了两步,像他这样占地面积过大的同学都是挤在教室的后面的。
“历史无所谓错误和正确,孩子,她的存在就是客观的,你可以觉得不公平,甚至悲哀和气愤,但是你必须承认它是客观的。即便如你们所言要改变这些历史,把传说变成历史,你们也必须承认现在的历史。”佩雷内尔教授看了看艾瑞莎,“好了,我想我们可以下课了。”
“不,教授,我还想再说明一下。”艾瑞莎很不合时宜地站起来,她爬上椅子转过身对着同学们。“历史不能因为换了个作者而成为真实,这不符合魔法师善良而诚实的天性。但是,我觉得麻瓜的天性也是善良的,或者更恰当的说,他们越来越善良。之前的历史是他们生活得不太好,而魔法师生活优裕,这种不平衡和嫉妒导致了偏见和迫害。而现在,他们的生活已经过得比魔法师好了,是到了把事实真相告诉他们的时候了。”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他们真相?”戴着鱼缸帽子的鱼人费希尔问。
“告诉了麻瓜真相,我们才可能获得他们的尊重和承认,用不着再偷偷摸摸地生活了。”叶卡捷琳娜解释道,“不过我认为他们不会乐意改变观念的,只有强迫他们才行。”
“可我不认为我们的武力比装备了现代武器的麻瓜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