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透着质问,他冷声说道:“这几天我没见你出过门,怎么会受风寒?你去过哪儿了?”
甘萍心里一怵,她垂下眼,咬了咬下唇轻声说道:“前天晚上我睡不着,去后面花园逛了一会儿,忘记披外套了,可能是那个时候受了些风寒吧。”
望着她咬唇的可怜模样,莫迟又想起了凌若霜,那个女人委屈时也是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每次他看到,都不忍心再责备她。
莫迟叹了口气,上前两步,弯下腰帮她把棉被盖盖严实,轻声说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离开。
等到他把门带上,甘萍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松下来,她深吸了口气,抚了抚刚才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这个男人,太可怕太危险,太有压迫力了。
有好几次,她都想放弃了,可是……为了她爱的人,为了他的梦想,和她的,她必须坚持下去,不惜一切。
莫迟走下楼吩咐佣人多熬一点粥,分别送到甘萍和凌若霜的房间去,然后重新把自己关进了书房。
他坐在铺着羊毛毯的椅子上,双手撑在桌子上,闭着眼不停地揉着酸胀的太阳穴。
在凌若霜不在的那期间,一直都是甘萍照顾着他,忍受着他的脾气,虽然她和凌若霜有几分相像,但是,性格却完全不同。
她活泼开朗,性感迷人,比凌若霜爱闹,比她爱笑,比她爱疯。
她会穿着性感睡衣在房间里等他,也会在他位置上偷偷放玩具蟑螂,但是她每次的恶作剧,都会被他轻易拆穿。
原本他是爱凌若霜的,这点毫无疑问,可是自从那个叫做甘萍的女人闯进他的生活,扰乱了他的节奏之后,一切都变得不确定起来。
凌若霜对他百般的逃离让他怒火中烧,而这次借由她失忆这点,把她软禁在琰雨堂,也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她恢复了记忆,他知道,他就不可能再留得住她了。
这次再相遇,不知道为什么,莫迟总觉得,对她的爱变少了,把她留在身边,只是自己的占有欲,还有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一整晚,莫迟再也没有进过她的房间,凌若霜喝了粥后,就沉沉地睡着了,一直睡到第二天。
一大清早,凌若霜便自动睁开了双眼,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侧头看向墙上的挂钟,才九点。
呆在这个地方已经不知道多少天了,因为没有手机,她和左骁失去了联系。
不能再白白的干等了,凌若霜洗漱完,换上一件深色T恤和灰色牛仔裤,把不知何时已经留到腰处的长发扎成高高的马尾,整个人顿时显得充满活力。
她打开房门,看了看两边的走廊,然后慢慢走了出去。
她自若地走下楼,饭厅的长桌上却不见莫迟的身影。
“莫先生呢?今天怎么没下来吃早餐?”凌若霜随手拉住一个从身边走过的小女佣问道。
小女佣怔了怔,随即露出笑容恭敬地回答道:“莫先生一大早就吃完早餐出去了,说是要下午才回来。”
“下午回来啊……”凌若霜低声嘟囔着,嘴角却不自觉微微勾起。
好机会!
“对了,那你知不知道司徒先生住在哪个房间?”
“司徒先生?”小女佣愣了愣,过了几秒才恍然大悟道,“您说的是司徒洛吧,他在底楼的佣人房里,从那边走,左边第三间。”
说完,小女佣就端着盘子离开了,只留着一脸诧异的凌若霜。
司徒什么时候变成佣人了?!到底怎么回事……
凌若霜朝女佣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径直朝那边走去。
她抬起有些颤抖的左手,犹豫了一会儿,才轻轻敲响了那扇门。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映入她眼帘的,是那张如此熟悉的脸,却是她此时不想看见的那张脸。
“司徒,你真的在这里。”凌若霜看着他,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曾经和莫迟形影不离,被无数少女崇拜的司徒洛,竟沦落成了一个断臂的下人。
司徒洛看见她眼眶里隐隐的泪光,别过脸去,低声说:“进来吧。”
凌若霜愣了一会儿,跟着他走了进去。
虽然房间很小很简陋,但是十分干净整洁,她知道,因为他有洁癖。
床头柜上放着一块与这里格格不入的女士手绢,凌若霜走上前仔细看,突然觉得好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
“那是你的。”不知何时在她身后的司徒洛突然开口道。
经他这么一说,凌若霜突然想起来了。
这块手绢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她为他包扎伤口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