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的战友突然倒地,左右的士兵完全没有露出一丝慌张。果然不愧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下一秒就抽出佩剑,机警的环顾四周,作出了防御的姿态。
也是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士兵破门而入。
我就半靠在榻上,抬头望去,脸上显然是猛然间被吓了一跳的表情。那两个士兵确认了我平安无事,又在屋子里扫视了一圈,确定没有异常,就退了出去。
我松了口气,还好我动作快,他们应该没有发现什么。接下去,我也不急,干脆就在榻上躺了下来。手里摩挲、把玩着我的好伙伴,手表。看着秒针嘀嗒嘀嗒的走动,感受着这难得的现代文明。孙炎,你能想象得到,我现在在用你送我的这只手表做什么吗?你当然不会知道,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你现在是不是还守着那个睡着的我发愁呢?
孙炎,你知道吗?在这里,我爱上了一个人。那是爱,深刻的,印在了血骨里的爱。可是啊,他现在生死未卜。孙炎,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痛吗?如果他出点什么事,我要怎么办?孙炎,是我害了他,是我,我害了他啊!当我用身体挡在嬴政面前,当他放下了手里的剑,他心里该有多难受啊!可是,他终于放下了他手里的剑。他放弃了,投降了,是不是心也死了?
吕征,你不可以有事,知道吗?我还有很多话没有跟你说,我一定得跟你解释清楚,一定要的!
胡思乱想间,四十五分钟过去。再一次,我偷偷来到窗边。同样的手法,另一头倒数第二个士兵倒下了。接下来的流程也是一样。
耐性等候,我就像是挟持了人质的抢匪,每隔四十五分钟就去"做掉"一个。至于这个四十五分钟,也是有典故的。以前一堂课的时间,就被设定为四十五分钟。据说,这是有科学依据的,说是超过了这个时间,思想就不容易集中了。不管是不是这样,试一试反正我也不吃亏。我就选这么一个时间节点,等他们稍一松懈,我就给予一击。让他们在精神上时时紧绷着,只要一放松就会出事,一出事就紧张,紧张之后又没事。就这样周而复始,恶性循环。
现在,我只有耐性等待,我要冷静。就是后悔,怎么百宝袋里没装把枪呢?任这些人功夫再强,拳头总快不过子弹吧?再一想,还是算了吧,哪怕给我一把枪放在手里,难道我还敢杀人了吗?
外面倒了七个人,天色也接近黄昏了。
门被推开,他终于来了。
我坐直了身体戒备起来,生理、心理,全副武装。看着他,我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是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倒也坦荡起来。
一步一步走向我,嬴政的眉头微微皱起。我原本以为,他终于大权独揽,完成了他大业的第一步。我的想象中,他应该是得意,不可一世的姿态。没想到,我再看到他,尽管还是霸气、强悍的他,可是,我看得出他是强打起了精神,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他在我身边坐下,手拂上我的脸颊,慢慢摩挲着,我也不避不闪。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我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无奈,听出了心疼。我没照过镜子,但不难想像,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他真的会在乎吗?不要开玩笑了,我可没有忘了,是谁把我关在了这里。
"惜儿,怎么不说话?你不是想见我吗?现在我来了,你倒不说话了?"
这就是嬴政,我做过什么,我想什么,他总是清清楚楚的。可是他是什么念头,我永远一无所知。不错,我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要逼他现身。一开始那些貌似想逃走的动作,不过就是烟雾弹而已。从我当着宫女的面吃东西,我知道她会去报告嬴政的。从她送来的食物看,我的进食情况,嬴政一直都是清楚的。这宫里,只有他知道我对食物的喜好。
接下去,除非我疯了,我自然是知道凭我一己之力想要逃出去,那就是不可能的。外面是一群海豹突击队似的人物,我手里只有二十几根麻醉针,这里的胜算,不言而喻。之所以,我还会去搞突袭,就是想让他们去报告嬴政而已。据我观察,当第二个士兵倒下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去知会嬴政了。当然,他们不太会把嫌疑人往我身上联系。但是嬴政,他是见识过我的麻醉手表的,当初我用来对付过宫女AB,我相信他还是有印象的。我也知道,嬴政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那些士兵,他不会希望大家知道,我有那么些"与众不同"的地方。我一个一个的把士兵放倒,于是,嬴政再不能坐视不理。首先,他不清楚我手里有多少麻醉针,说不定这么耗下去,真能让我跑了。再者,如果我手里的麻醉针有限,那也不见得就是一件好事。麻醉针,他是知道的,那么他不知道的呢?就算我不想承认,但嬴政是懂我的。一但是我想做的事,我一定不会轻易放弃,而且花样百出。
所以,熬到了这个时候,他出现了。其实,这比我想象的快得多,也容易得多。我已经做好了熬夜的准备,我以为他的第一反应会是加派人手,没想到,他直接就来了。很意外。意外,就不是一件好事。他对我的行为看得那么透彻,我要怎么跟他斗?这个成了精的男人啊,我心里一阵寒意。
我并没有更多的选择余地,所以,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影呢?她人在哪里,为什么我没有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