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沉的讽刺和悲哀,她就那样定定的,定定的看着宇文拓,清秀的小脸苍白一片,几近透明。
看着云静初这个样子,宇文拓忽然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快速上前,抓住云静初的细手说道:“静初不要怕,朕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曾经的慕白吗?可是为什么让她分不清虚实,辨不出真假呢?云静初心中嘲讽一笑,便压下那思绪,她紧咬着唇,将那欲冲出口的哽咽之声强行堵在喉咙,咽下心头,就仿佛咽下了一柄钢刀,在她的心上,生生砸出一道深沉的血口,艰难的开口说道:“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何须还在装模作样?”
宇文拓眼中的悲伤顿时消失,听着她这话,就已经猜出个大概,面对她直透人心的犀利目光,他微微蹙眉,沉了眼光,侧了身子,没有答话。
这样的沉默,无疑让云静初肯定了心中的想法,或许她曾经真的有对慕白动情过,所以这一刻,仍不免心口巨痛,身子难受的更加颤抖不已,宇文拓急忙伸手抓住她的手,却被云静初无情的躲开,他收回大手,坐在床榻边,面色平静,看不出表情。
云静初手心越攒越紧,极力控制住欲浮上眼眶的泪水,扬起脸庞,牵唇笑着说道:“皇上,静初想请教您一件事情。”
不知道为何,听见这般刺耳的恭维,宇文拓莫名的觉得刺耳,蹙了眉,望着她浅淡而薄凉的笑容,他没开口,只用眼神示意她问。
云静初忍受着那药物带给自己的痛苦,看向他那双冷漠的眼眸,痛在心间蔓延,她艰难笑道:“我腹中的孩儿真的是你的吗?”
宇文拓无忧锐利的眸光一闪,望了她半响,声无波澜道:“静初,你觉得不是朕的孩子,朕会承认吗?”
其实她还情愿听见他回答不是,可是这个答案却如同鼓槌重重砸在她心上,痛到锥心刺骨。她强忍住欲夺眶而出的眼泪,笑得悲凉无比,深吸一口气,极力平复着心绪,继而自嘲笑道:“是你的孩子又怎么样,最终你还是容不下他。”这句话说着,云静初简直如利刃刺心,痛不堪忍,或许她有一点没有早日想通,在皇族这个大染缸中,只会是权利和帝位,又怎么可能会存在真情呢?
“静初,朕要的只是你,至于孩子,朕根本不想去理会。”宇文拓大手快速拉起云静初的手,手下传来的温度令他微微一愣,这是比往常还要冷上好几倍的温度,微微皱了皱眉,说道:“相信朕,朕已经命人去取续命丹,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云静初身心倍感煎熬,身躯微颤,手握成拳,尖利的指甲没入自己的掌心,带着薄凉的讽刺直直地看进他漆黑如墨的眼,那双眼,再也看不到往日的半分柔情,只有淡漠的冰冷,她将一切悲伤拾起掩藏在荒凉的眼角深处,继而淡笑道:“不必浪费皇上的珍贵药丸了,孩子是跟静初一体的,孩子没有了,云静初也不会独活……”
宇文拓怔住了,不曾想到云静初会这样说,要知道这续命丹除了皇上与太后,都不曾会给任何人服用,可是她倒是好,不但拒绝他,还执意要去死,难道自己都不曾值得她留恋吗?宇文拓忽觉心中烦乱莫名,他紧皱眉头,眼中不觉浮上一丝怒意,伸手一把捏住她高高抬起的下巴,他不喜欢她都已经虚弱成这样,还是挂着一切的淡漠表情,似乎天底下,任何人,任何事都入不了她的眼,进不去她的心。他眯起凤眸,紧紧盯住她的眼睛,犀利的目光像是要刺透她的灵魂,沉声道:“你休想,没有朕的命令,你绝对不能死。“
云静初下巴被捏得生疼,她尝试着挣扎,但是此时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索性随了他去,这下颚再痛,又怎及得心中之痛?她倔强地勾唇浅笑,眸光坚定,语气淡淡道:“这一次,你的命令也没有用了。”
宇文拓眼中尽是愤怒,看着云静初的双眸,除了讽刺和嘴角的薄凉,他竟看不出她其它的表情。他还就不信,她的心里,也像她表面看上去这般平静。
宇文拓一手摸上她苍白的脸庞,昂首用不可抗拒的语调道:“朕才是皇上,这个真的由不得你!”
云静初笑了,笑得无比讽刺,这个男人何等的骄傲自负,自以为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股掌之中。但她会让他知道,纵然世间一切皆随他所愿,可她云静初,不论是他的人,还是她的心,都不由他掌控。
想着,激动的情绪让云静初感觉到一阵难受,心中知道这是药效越来越强,很快,随着呼吸急促,原本好看的红唇变得一片惨白,整个身子萎缩成一团,一直在不断的抽搐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