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玥妻嘤,你呢?”
“……”
“我听说前任妖皇明明愚昧老实,看你把妖精界治理成这样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你们真的是父子吗——”
“……”
“我殿里有中午吃剩的吃食,你一定还没有露宿的地方罢,别介意,外来人就是这么容易遭到歧视。”
“……”
她有些沮丧,扔掉手里把玩的树枝跳了下去,低头边走边嘟嚷道:“算了,我知道你叫花丞,你和前任妖皇绝对是父子,天界也早早为你备好了露宿的地盘。”
*
要说是从什么时候动情的,玥妻嘤费劲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
只是不知不觉她就习惯跟在他身后了。
大概是天界对外来人都很排斥,花丞在天界修仙的日子并不顺利,除了一位与他结缘的老上神指点他,教他仙术。
其他天界之人都没少给他冷眼。
玥妻嘤一开始听他的话不插手,后来看着看着也怒了,每每有人对他指指点点,她都跟母鸡护犊似的,抢先对对方一番奚落。
久而久之,那些幸灾乐祸的人也讪讪地离去了。
但花丞却一点都不领情。
“谁要你帮忙了,玥妻嘤你不要多事好不好,我修仙干你何事,我在妖精界有私定终身的未婚妻又干你何事?!”
他冷了脸,语声里也没了好气。
“因为,我要当你的妻子啊!”她有些不明所以,愣了一愣后就快步跟在了他的身后,就像是个影子一样,花丞怎么也甩不开。
事实上,花丞是个很恶劣的人。
她笑,他嘲笑。
她哭,他也嘲笑。
她高兴,他还是嘲笑。
就连她难过,他都是嘲笑。
这个人,明明就是那么恶劣,对她也素来没好声好气,她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喜欢他。
但是没等她想明白,花丞就离开了天界。
那时候人人都说,骄傲自大如他花丞,是因为忍受不了天界之人的歧视才回了他的妖精界,且回去之后又和以往一般与天界和西极划分界限,势不两立。
玥妻嘤是不相信的。
她最开始想到的是西极佛母绾裳。
事实上,极少人知道,西极佛母绾裳当年曾经被花丞玩弄过感情。
年少轻狂的年纪最容易结下怨恨,在被抛弃后绾裳很快就嫁给了佛尊凰隶,而在花丞来天界这段时日,她一直处处争对他。
直到很久以后,玥妻嘤才明白根本不是她想的那么一回事。
从当年花丞来天界修仙就是个幌头。
真相是,佛尊凰隶和妖皇花丞表面上虽无交集。
但实际上却是义结金兰的好兄弟,那会凰隶的西极佛尊之位岌岌可危,不少六界里的重权人物都蠢蠢欲动,企图拉他下位。
花丞当年,不过是打着修仙的名义到凰隶身边助他除尽那些不安分的人。
*
得知花丞走后,玥妻嘤足足半个月没缓过神。
不止令狐涛时常看着她皱眉,九千鹭近来也阴阳怪气得很,天天沉着张脸跟她吵,不时暗示她最好不要愚钝如猪,真为了个男子跑去妖精界。
玥妻嘤起先还会辩驳那么一两句,后来干脆被气的摔门就走。
今日,她又把自己关在了殿里,案桌上侍女端进来的吃食还冒着热气,手中的毛笔放下,她盯着面前刚作完的画。
画上的男子端的是妖孽惑人,他有一双极美的丹凤眼,唇角噙着抹略带讥讽的笑。
美眸里萦绕上些许迷离,她在思考,缓慢地思考。
理智和私心各居一位。
最终,她的耳畔却响起了当初那人曾对她说的话。
——“你撒谎,你明明就不爱你妖精界的未婚妻,为什么偏偏就我不可以?!”
——“答案不是很简单吗,因为我很讨厌你们这些自恃清高的天界之人。”
——“好……那我要不是天界的人了呢。”
他沉默了下,微微侧过身一双极美的丹凤眼染上了靡丽:“谈不上讨厌了。”
……
大殿里香雾熄灭,她收拾掉案桌上的作画物什,从窗户溜了出去。
她想。
她不要他讨厌她,有生之年,她还想要当他的妻子。
如果只是放弃一个女尊上的地位的话,那么,她一点也不后悔。
*
今日妖精界下了倾盆大雨。
处理完繁忙的公务后,花丞陪梨美殿用了晚膳,途中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从天界回来就有点不对劲。”侍女去添饭的间隙,梨美殿忍不住说了出来。
花丞微愣:“有点累,大概是我走的日子堆积了太多公务,一时忙不过来。”
“早跟你说要注意休息。”
她没有多想,眯了眯美眸,笑了几声,径自拿起碗给他添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