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花的榆木脑袋在想什么荔氿氿不清楚,却是真的就与他自作主张的婚配了。睍莼璩伤
后来,整个道教也都怒了,荻花的师父师叔师祖都很愤怒,因为身为道士的荻花败坏了道教的美誉,娶了她这个真身为海藻草的妖妻。
对此,荔氿氿听到消息的时候正躺在佛塔寺的美人榻上,刚往嘴里送了个荔枝,耳畔就传来了一道闲闲的声音。
“你有什么感想。”
荔氿氿咕噜吞下荔枝,反问道:“那你有什么感想,那些老道士张嘴就骂你孽障,半点过去的情分都不顾,伤感吗?辂”
他没有应话,靠在他怀里的荔氿氿撑起了身,转过美眸就看到那双幽深的凤目说不清是什么神色,似孤寂。
心里徒然一软,她怒了努嘴,道:“你也莫要太伤感了,不是还有……我么。”
他抬起头,狭长的凤目萦绕上了迷离,荔氿氿一时失了神,却未曾发现他唇角噙着抹微嘲的笑邈。
*
大婚那日是在佛塔寺举行的,整个席间只有往常她不满意的秃驴参加。
荔氿氿表示很感动,突然觉得虽然三观不一样了,但他们还是她几百年里认识的秃驴们。
在老秃驴主持说到送入洞房的时候,荻花突然执起她嫁衣那片华美的衣角。
荔氿氿的美眸里浮上疑惑,就看到他摩挲着嫁衣上的凤凰花,声音温和道:“我母亲以前嫁给我父亲的时候,他们的定情信物就是凤凰花……”
停顿了下,那双狭长的凤目染上笑意,“这件嫁衣与你很般配。”
荔氿氿摸了摸鼻子,也认真地对他道:“说实话,其实我也觉得与我很般配。”
“……”
他们大婚之后没多久,整个道教更怒之,开始对荻花和她成婚冷嘲热讽。
对于外界越传越凶猛的流言蜚语,荔氿氿默默仰头望天,感概舆.论的强大。
大婚半个月后,荔氿氿再次侧面推敲地问了荻花有什么感想,他只是笑道:“没有感想,我们还是尽早搬离佛塔寺的好,免得连累他们。”
于是,第二天,荔氿氿就和他到了佛塔寺三里外的海棠林里隐居。
可惜的是,真的再也没看到西华棠呆在那里。
一年后。
很多人都知道,在佛塔寺三里外的海棠林里有一个大竹屋,院子里种满了凤凰花。
每日,总能看到一个清俊修美的男子和他的妻子。
有时候那个男子只是坐在院子里啜着清香酒水,有时候那个男子会在院子里帮他的妻子画眉。
有时候那个男子会揽着他的妻子画出一幅最好的夫妻图,然后指着画对那个笑眼眯眯的女子说。
“喏,荔氿氿,这就是我们,好像还缺了个孩子。”
再过了一年,那个妻子果真生了一个女儿,名唤荻妻磐。
*
今日的天气极好,荔氿氿怀里抱着一女婴,懒散地靠在院子里的美人榻上晒太阳。
这一晒,就到了黄昏时分,等到她咕哝着起身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他神态专注地在画一个东西,荔氿氿放下手边的女婴,抬脚就凑过去瞅。
“这是什么东西?”
荔氿氿研究了那画上的古怪却透出灵美的石器好一会,才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这个东西总会觉得有危机感,就像是……她抱着她的妻磐一样。
彻头彻尾地危机感。
说来荔氿氿也想不出原因。
她生下的女婴自出生起就无喜无怒,不会哭又不会饿,只会睁着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看她,就像是一个假物,对谁都不会依赖,也没有半点感情。
那种感觉,让她心慌。
“这是上古道教一件神器,名为‘妻磐’乃至灵之物,它可幻化为世间万物,也可无声无息地吞噬世间万妖的元神……”他突然顿了顿,没再说下去了。
一双狭长的凤目含着笑意,将她拉到身前抱住她腰。
另一只手搭在她手背,拉着她在画上添上了几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低笑道,“这神器的灵韵倒有些似海棠花。”
荔氿氿并不在意他的话,道。
“我们女儿的名字你就是按照这神器取得罢,咦,说起来……荻花你有没有觉得,这古器‘妻磐’给人的感觉和我们女儿有些像。”
身后环着她的人身子有片刻的僵硬,却又失笑道:“胡闹。”
“道教那边传来消息,师祖病得很严重,想见我一面……荔氿氿,我们一同去罢。”
顿了顿,他突然说出这句话。
荔氿氿听到病重也知道含糊不得,随口应下了,心里却在嘀咕道教那边大抵是不愿看到她的罢。
不过那是荻花的师祖病重,作为妻子,总该去见见老人家。
这样想着,她心情顿时愉快起来。
提笔几个小时后,就画出了个风华绝代的道士,然后笑眯眯地转头道:“喏,荻花,以前我一个人在佛塔寺的时候就是总这样画你的。
我记得你最开始追着要收我的时候,就是这般冷冰冰的模样,当时我还想着这道士长得漂亮,他日一定要吸一吸你的阳气。”
他并未言语,只是像往常一般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只是当荔氿氿转过头的时候,那双原本萦绕着复杂之色的眸子终究恢复冷色,他攥着拳的手紧了紧。
只是一个妖而已,一个不除就是大祸害的妖……
这样的话似在安抚自己,也或者是什么?
他想不明白。
*
从海棠林快马加鞭到荻花曾在的道教也有两天的日程,前来迎接他们临时车夫是道教的清儒道士,荻花的师弟。
荔氿氿原本想两个人走,但想了想,不放心把小小的荻妻磐扔在家,索性一同随着行李丢进了马车里。
路途遥远。
荔氿氿有些昏昏欲睡,而一路上荻花却是几次突然古怪地喝止马车再前进。
在她不解的看着他的时候,他却总会苦笑了一声看向清儒,然后又淡淡让马车前进。
搞得荔氿氿莫名其妙。
这晚,清儒估摸了下明天一大早就可以抵达道教,又考虑到荔氿氿的身体会不适,便停车在树林里歇息了一晚。
今晚的月色格外幽美,湖水荡漾。
他早早就背着手站在那里沉默,直到一道声音传来:“师兄。”
“清儒,让你难做了……抱歉。”荻花的眸光闪了闪,终究只是说出这句话。
清儒性子沉稳,自小又和他在同一师膝下学习,自然懂他的心思,只是紧紧蹙着眉:“师兄,她只是妖。”
并不是真的有了你的孩子。
两年来道教的精心策划到今日,你委屈牺牲自己,你没有了你清白的美誉,你牺牲了你的婚事,呆在那个妖身边,不就是为了要彻底毁了她吗?
你该知道,她太过强大,强大到不得不死。
没有人再说话,回去的时候清儒突然听到一声笑眯眯的女声:“荻花你们去哪里了,我刚刚采了蘑菇和一些野果,我去做汤。”
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跑到另一头了。
清儒站在她的身后望着那个女子,竟有些失神,她,并不像是十恶不赦的妖……
“荔氿氿。”
清儒突然听到他的师兄脱口而出想唤住那人,不管是何用意,不舍也好厌弃也罢,他终究还是缩回了那双原本要拉住女子的手。
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已经是十万年后了,他总会想,也许当年就是错过了这一瞬,他的师兄才错过了那个笑颜明媚的女子永生。
“嗯?”
荔氿氿听着他的呼唤,美眸疑惑地转过来看他,荻花却淡淡地扬起抹笑,低声道:“没什么……”
我唤你并没有什么用意,也没有话要对你说,我只是有些想唤一唤你。
我怕,你再也不会应我,以后,你应当不会再理我了。
*
马车在一大早抵达道教,荔氿氿就在那里歇了两日。
而荻花据说一直守在他师祖的房里,连同道教上上下下辈分高的人。
荔氿氿来的时候就发现了,道教这些人倒不像是为师祖的病情悲伤,个个脸上都是忍怒一样的神情,荔氿氿当时虽然觉得不对,但还是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那些人脸色的愤色搞得跟是在开道教大会意见不合一样。
这日,刚给荻妻磐喂完奶,荔氿氿就在道教四处走起来。
她刚要转身回去的时候,美眸突然一顿,望向了与她相邻的一个黑暗厢房,心狠狠一颤。
这里是哪里?
为什么她……总感觉到了西华棠的气息。
明明她已经两年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她甚至想过他也许携着那些美艳妖姬逍遥四海。
她甚至想过他不慎遇到高手死了,她甚至想过很多种很多种他的去处。
只是,当她狠狠地撞开那道门的时候,美眸就徒然紧缩起来。
西华棠,西华棠……
西华棠,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那样狼狈地被人禁锢住四肢,他一身的伤,一身的鲜血,凌乱的发丝,那张素日邪美不羁的俊颜早已是血迹斑斑。
禁锢住他的,是道教的束妖链,感应到了妖气顿时不安地发出狼啸声。
而那个人终究有了一丝清醒,那张邪美的俊颜却失了血色:“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快走,他在骗你。
那个道士一直在骗你。
这是当初两年前他离开森林后落入陷阱时想要对她说的话。
不要爱上那道士,他和他的道教都要害你,害你……害我的荔氿氿,害我,心爱的荔氿氿。
他突然重重吐出一大口鲜血,她猛地冲过去抱住他,美眸里有摇摇欲坠的泪光,却复杂难辨,她哽咽着:“西华棠,西华棠,西华棠……”
她想问。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她当初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了?
为什么骄傲如西华棠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手缓缓摸到她的脸,声音终于变了调:“怎么会这样,你的元神为什么会这么淡了?!荔氿氿,你没有再用我留在冰洞里的心脏吗!你疯了吗……”
她难道忘了她不稳的元神仅靠吸收阳气根本不能维持吗。
他几千年来一直往洞里抓了一库的新鲜心脏冰冻在密室,全用于维持她的元神。
每当她元神有些晃他就会在她睡着的之后施法让那些心脏入她的体内,维持她不稳的元神。
他不说,但也知道她知道。
而她,在他失踪后为什么不自己食用那里的人心,到现在,竟只剩下如今虚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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