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惜的觉着好端端的三书六礼聘进门的正房太太,竟还要受个可通买卖的妾侍的辖制。而且在外头就敢这般张扬跋扈目空一切,那在家里头还不知道要受她多少气呢!有些心有戚戚然的,想着想着又怜起了自身来了。
坐在王氏身边的一位太太说话之际不经意的余光一瞥,隐隐看到王氏抿的齐齐整整的发髻中的一抹灰白,心下一惊,想了想王氏的年纪,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感慨了一场,随后就和王氏攀谈起来了。
而那些个心存鄙夷的则是觉着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觉着王氏也实在是太懦弱绵软了。
贤惠是不错,可也得看贤惠在什么地方不是!在家里怎么样那暂且不提,毕竟各家都有各家的难处,但凡有了姨娘通房,家里头没有安稳日子过那是肯定的。可在外头都没了体面,等于是把这正室的身份都被扔在地上踩了,面子里子都丢光了,活着还有什么趣儿。
董太太却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又不屑这一家子的败落家风。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样的事儿若不是有苏世彦的应允,那个妾侍是连二门都出不得的。哪能那么大咧咧的出门逛街交际的。
毕竟都是正室,里头的事儿谁不知道的。身为正室,若是想要拿捏个把的姨娘通房,都不用上眼药下绊子,光用规矩,就能把她牢牢钉死在位置上了。当然,若爷们是个糊涂的,那什么都是白瞎。
各位太太奶奶心里咕嘟咕嘟腹诽的那叫一个火热,只不过,可贞再是没有这样的心思的。尤其是起身给王氏行礼的时候,那余光就定在了钟茜身上了。
不为别的,可贞就想确认钟茜到底认不认识自己。或者说。钟茜认不认识自己这个苏慎妻子的身份。
可让可贞也不知道是该松口气还是提口气的是,从头至尾,钟茜都没有对她表示出什么异常来。唯一的一点,也不过是多看了她和董太太二人一眼罢了。
又细细观察了她良久,发现她从头至尾除了下巴越扬越起,确实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也不曾多看她一眼,可贞略略松了一口气。
听的董太太实在忍不住在自己耳边耳语的两句话,看了看神态越发骄纵的钟茜,又看了看不动如山的王氏。心里不由得百转千回,倒是有了这份闲心替王氏可惜上了。
看来那苏世彦虽没遗传到苏铨的心眼子,可却遗传到了苏铨的天性凉薄冷酷无情。
嫁给这样的男人。别说指望的上指望不上了,能寿终正寝都是阿弥陀佛的了。
这样看来,王氏的所作所为,也就解释的通了。丈夫指望不上了,显然婆婆也不是好相与的。还有得宠的小妾虎视眈眈,为了自己还有孩子,除了自己挣命,还能有什么法子?!
……
这样或是怜悯同情,或是冷嘲热讽的表情,王氏早已是习惯了。
刚嫁过来的时候。因着她算是高嫁了,婆婆就没少给她立规矩。等到妯娌们先后进了门,就更是把罪过都往她身上推了。
字里行间都是正因为讨了她做了嫡长媳。所以后头才越发讨不到合心意的媳妇的。
不仅埋怨她,连带着她的父亲都受着她的连累三天两头的被婆婆埋怨。但凡一不顺心,就要在妯娌或是下人们的面前口口声声说她父亲没用,两三年了都不曾升上一阶半级,都快被女婿压过一头去了。还要指桑骂槐。说是什么以后见了老丈人,也不知道是该女婿给老丈人见礼。还是老丈人给女婿作揖了。
反正就是百般的看她不顺眼,再做低伏小服侍前伺候后的,都不中用。
妯娌三个,都是差不多的出身,可从来承受怒火被打脸的就只有她。
妯娌们都知道婆婆不喜欢她,平日里别说去她的院子了,就连和她说句话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婆婆生气。
底下人对上她,更是阳奉阴违两面三刀的居多。料理庶务的这些年,虽说没有填进银子去,可她身子被揉搓到了什么样的一个地步,她自己是心知肚明的。
这样的日子没过几年,更是不知怎么的和娘家一个早已破落了的侄女儿好的比亲母女还好。觉着那钟氏出身好教养好样貌好性子好,竟是比京里好些高门大户的姑娘小姐还要好,竟是再好也没有的了。一心一意的接了回来,还给丈夫放在了房里,吃穿用度比自己好的多不说,还费尽周章的捧着她给她作脸好让自己没脸。
所以自打这劳什子的表妹进了门后,王氏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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