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贞听着苏慎这样说,倒是有些诧异起来了,难道说这掖县衙门还是个特例不成?
“自然是作兴,不过裴典史衙门里干了二十多年了,典史位置上也坐了年了,可家里人自来都没有食堂里搭过伙。”又道:“他这人做什么说什么都是这么一板一眼,是个做事儿,也是难得。”
“这倒真是难得。”可贞点点头,不由赞道。
她看过裴典史资料,上有老母亲要奉养,下有七八个孩子要教养。可身为典史一年俸银也就三十两上下还没有养廉银,另外下属协助办公攒点一人朝廷还是不付薪资,这得他自己掏银子负担。这么一来,如果没有什么外话,这日子不紧巴巴才是问题。
因此上,这和他们情况就又不一样。她和苏慎是完全有能力负担这些支出,所以并不意。可裴典史家境已经称得上困难了,竟还能如此慎独慎微慎初知耻,就着实不容易了。
不过再回头一想,这裴典史身为典史,家里还会这般困难,这本来就不一般。
毕竟,典史可一向都是肥缺。
典史掌管缉捕、稽查狱囚、治安等事宜,来钱路子很多。而且典史基本上都是杂流浊流出身,干到这个份上,想要再升一阶半阶本就难如登天,所以所图基本上就是一个钱字。
而且他们还不像知县,知县毕竟体制要尊贵些,是亲民之官,所以即便有路子捞钱,可有些事儿也不可能自己出手。自己不方便,不免就要仰仗师爷和主簿等人。多一个经手,自然就多一个扣头。一层一层剥削了去,到了知县手里自然也就有限了。
可典史不一样,他们本身出身如此,并没有体制尊贵顾忌。完全可以“事事躬亲,实事求是”,这到手银子自然也就可观了。
所以但凡身为典史,就没有不贪,就没有穷困。可裴典史家境竟这般困难,可贞怎么能不感叹。
不过,能这衙门里站稳脚跟。而且能做到这个地步,不得不说,这位裴典史真是很有手腕。
想了想。又问道苏慎,“躬懋,那食堂里经费是从衙署经费里走吗?”
说起来,她还真是对这食堂非常感兴趣。不为别,实是这个食堂设置。不管是性质还是实际操作都太过现代化了。
苏慎听得可贞发问,很自然就把食堂情况告诉了可贞知道。
“是,食堂伙食经费来源一般都是衙署经费支出羡余,也有可能是地方财政收支平衡后盈余。自然,也有可能是陋规之类。我还听说有衙门里每月还要把这笔经费放贷出去,等月底收取了利息之后再充作经费和管厨结算。而我们衙门里。伙食费用就是衙署经费支出羡余。每月月底,都会和管厨结账。”
见可贞看着他,又笑着继续说了下去。“……像前任知县家眷就是食堂里搭伙,据说都是每月按着人头补贴银子。只不过,咱们食堂里这管厨,掌灶、掌案、采买都是他人。不必担心掌灶、掌案不懂得料其用,也不用担心采买会揩油拿抽头。有时候再报损两样厨具餐具,这花账和实支里头差额也就委实可观。”
可贞抓住了苏慎话里头“据说”二字。心下了然。点了点头,“这也正常,若都是实报实销,管厨又何苦进来当这差事。只不过,他只是报个花账吗?”
“是,不过衙门里出进,这消息么,总归是要灵通些。”苏慎朝可贞眨了眨眼睛。
可贞笑着点了点头,感觉晏哥儿动了两下,忙转过身拍了拍他,突然听得影影绰绰“咚!咚!”、“咚!咚!”梆子响,心里突地就是一跳。
忙未雨绸缪连连哄起了两个小家伙,见两个小家伙并没什么反应,仍旧呼噜呼噜睡得昏天黑地,一颗心也放了放。
又侧耳听了会子,梆子声有远有近,竟不只一处响起。
苏慎见可贞一惊之后马上去看顾两个孩子,也没敢说话,只是跟可贞哄着小家伙们似,一下一下拍哄着可贞。
见可贞略略放松了下来,两个小家伙也睡得香甜并没有没惊到后,才把可贞搂了怀里,“吓着了吧!”
又告诉她,“衙门里就是这样,不只衙门里要打梆子,监狱院里也要打梆子。而且还要三名禁卒同时巡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