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嫌虽还不至于,可也应当有自己私密空间了。 所以可贞打定主意,除了三间南房给丫鬟们住外,其他都打算由小九自己规划。
当初打点行李时候,可贞就是让人造了册写了条子,所以一应物什哪辆车子上哪个箱笼里装着,几个经管媳妇子都是一清二楚。而且可贞早已是计划好了,各人分管什么都是心理有数。所以屋子一安排好,一切收拾起来自然就挺了。
苏慎还有事儿,况且这还不到下衙时辰,所以见可贞安排好后,就去了衙上了。
小九晏哥儿虽对这宅子非常好奇,可这么忙忙乱乱,可贞也不敢让他们到处钻,便哄着小九带着晏哥儿跨院小天井里玩,又让小九身边二等丫头浣秋旁都不用做,只管好生照看着他们,这才又进屋换了衣裳收拾了起来。
蚕月带着人安放家什,可贞身边一等丫头纯月带着丫头妈妈们收拾起了细软,余月则是带着一众妈妈小子们把暂时不用箱笼往库房里头搬,桐月出去递帖子,柳月则是独自打点着要送出去见面礼。
正忙乱着,有妈妈通传,说是周主簿和裴典史太太领着各位典吏娘子过来给奶奶问好了。
可贞一众人进了内衙,裴太太派出去打探消息妈妈还未回来,各房典吏娘子就都不约而同找过来了。
或许是前任知县太太留给她们印象太过深刻,所以一众人都觉着礼数一定要到,一定要过来问个好请个安,把拜仪奉上,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
因此,等打听消息人回来了。三两句话一说,就凑了凑,一道过来了。
可贞听得这话,忙进屋脱了罩衫,抿了抿头发,看了看已是打点齐整了堂屋,亲自接了出来。
周太太裴太太领着众人刚走到大堂后宅门门口,就已是觉察出了这和以往不同一般感觉了。
虽说以往她们每日里都要早请安晚请安来个两趟,不过自打知县上任后,她们这还是头一遭往这知县宅来。所以看那门子虽是面孔,不过瞧着那规规矩矩、目不斜视,说起话来有条有理后,虽然宅子还是一样宅子,可气象已是两样了,这心里已然也就有数了。
又不由自主扯了扯衣裳,抚了抚鬓角,走起路来也稳当了。
然后走到知县宅门口时候,就见已是有一位二十出头媳妇子候着了。见着她们来了,恭恭敬敬屈膝请安,然后引着她们往内院去。
这样做派,她们再上一任知县太太身边妈妈身上也见过,不过那位知县是江西名门大族,一出口就都是京官名儿。
所以这会子看来,这知县家果真如大家伙所说,是高门大户人家了。
可是一进院门,还没走上两步,就见一位花信年纪女子已是笑意盈盈站垂花门内候着了。
当先周太太、裴太太二人俱是心里一跳,知道这肯定就是知县太太了。
可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这心里诧异甚。
一面按捺着心里念头笑着上前行礼寒暄,一面不着痕迹打量着可贞。
真是年轻啊,以前几任老爷,三十出头还算年轻了,可这老爷,据说才二十多岁。
老爷她们都没见过,不过一见这太太,也就知道势必不会差到哪去了。
雪白皮肤,乌压压头发,入鬓长眉,清亮如水眸子,红润嘴唇……真不愧是南边人。
一身孔雀罗衣衫裙褂,周太太记街尾永祥绸缎铺里去年这时候是进过几匹孔雀罗,她也去看过,竟是要十二两银子一匹,后也只是孙参议和董知府家太太各自给自家姑娘们裁了一身衣裳……
这样想着,又急忙去打量可贞首饰。
却见可贞浑身上下除了发髻间簪了一只赤金石榴头簪子和一对串珠鬓花外,就只耳朵上带了两枚小小巧巧石榴子金耳钉了。
头上再没有旁钗簪,身上也没有挂压襟和禁步。
一时之间,倒是有些闹不明白了。
不过这热情还是半分没少,“……掖县城里哪家料子花色多,哪家首饰款式时,哪家海锥儿是一绝,您管吩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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