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可贞看着眼前自己绣的荷包,顿了会子,才接过打开一看。
是一小沓的银票,可贞一上手,便知道起码得有十六七张的样子。
那也就是七八百两银子。
“怎么这样多?”可贞非常诧异。
早在之前,白氏就替她打听好了,家里太夫人太太们都是二十两的月例,姑娘少爷少奶奶们俱是二两。不过少爷们但凡过了十岁去了外院,就会涨到五两银子,等到成家则才会涨到十两银子。
就算有历年来的过年过节过生日的赏钱,可自己脑子里还是有些以前的记忆的,又能有多少的!
苏慎已是这么大了,也有自己的交友圈子,也要应酬,竟还能省下这样多的银钱来!
“就这么点子,你先用着吧!等过两天万妈妈回来了,她会把我自幼的那些金饰之类的物什也交给你的。”
苏慎有些不自在。
他虽然不知道可贞到底多有钱,可在湖州的时候,他的贴身小厮乔木却听说过她名下有很多产业,都很赚钱。更何况这次出阁,明面上就这样豪奢,压箱底的,更是不会少的。
而他自己,除了父亲母亲给的田产宅子,还有在万妈妈那造册保管着的一些饰品,他也就这么几百两银子的整钱了。剩下的,只有几十两的散碎银子……
可贞看着苏慎稍稍移开的目光,有些明白了。
把银票收好,起身屈膝谢过了苏慎,笑道:“我会省着花的。”
苏慎忙去扶可贞,“不必,不必省着花的。”
其实苏慎很想让可贞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可一想到那孤零零的十几张银票。到了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就这么几百两银子,说不得打套像样的首饰都不够的。
一时之间,又有些丧气。想了想,扶着可贞在炕上坐下,“你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可贞看着苏慎挑起帘子快步出了炕房,又垂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荷包,心里咕嘟咕嘟的泛起了小小的欢喜。
苏慎果真不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这次递给了可贞一个小小巧巧的竹雕匣子。
“上回你及笄礼,我就想送给你的。只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可贞笑着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支墨竹竹簪。很是简洁,只在簪头镂雕了如意云纹。
一上手,比去年他送给自己的竹埙还要光润。
“好漂亮,二爷怎么不早些给妾身,那妾身就可以拿这支簪子及笄了。”可贞顺手就把簪子簪在了发髻上。
“真的吗?”苏慎看到了可贞的动作。眼睛瞬间就亮了,一颗心也安顿了下来。
其实那回,他是有机会把竹簪送给可贞的,只是,听说了顾浩然和苏铎都送了簪子,便很有些踌躇。等到他下定决心。苏愉已是住进了内院了。
可贞连连颌首,“等以后得空了,二爷教妾身做竹簪竹埙吧!”
“好啊!”苏慎显得很高兴。
外头伺候着的柳月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刚刚眼见苏慎急急出来。柳月吓了一大跳。好在苏慎马上就又进了炕房,不然,她要是进屋打听,岂不是要闹笑话了。
白氏一直担心苏慎木讷不善言辞,所以再三的嘱咐了柳月。姑爷语拙,就让姑娘多说些话。还让她多多提点。
幸好,柳月吁了一口气,嘴角牵起了一抹笑意。二爷看着不言不语的,可和二奶奶却很有话说。
苏慎也明白太夫人大太太的意思,其实原本真是想让可贞歇个中觉的,只可惜,两人说说笑笑的,都不觉着,已是到了申初一刻了。
柳月进来回禀,苏慎大为懊恼。
“没事儿的,我一点都不觉着困的。”
可贞说着又去换了衣裳,稍作洗漱,和苏慎一径去了东院。
大老爷在前院伺候苏铸,大太太忙里忙外的,也是刚刚喘了口气,正在和石妈妈蔷薇几人说话。
“……到底是姑太太家的好教养,别说二奶奶了,就是身边的丫头媳妇子们也是一口一个的‘二爷’、‘二奶奶’。”
“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家教都差不到哪里去的。只不过,这品行素养,却是等等不一的。我们家老姑太太亲家太太,那可是真正的名门闺秀。这些小事儿上,就能看出来了。”
大太太很高兴,一进门就称呼有礼,一丝不错,这分明是在家时就调教好的。这样的小细节都注意到了,那大场面,就更走不了褶儿了。
太夫人那边,也在和周嬷嬷说着体己话儿。
“……三姑娘悄悄和我说,她们去的时候,二奶奶正在亲手给二爷收拾衣裳呢!”
太夫人听了咯咯的笑,又双手合十,“过了今晚,我就安安心心的等着可儿给我生个大胖曾孙了!”
哺食是在苏铸太夫人的正院前的花厅里用的,一用完,在上房说笑了会子,天刚刚暗了下来,太夫人就说乏了,让众人回去。
可贞心知肚明,脸上又不争气的有了丝红晕。
又送了大太太回了东院,苏慎可贞带着石妈妈往东跨院去。
石妈妈忙出忙进的,帮着布置床铺,可贞卸了妆,磨磨蹭蹭的洗了个澡。出来时,屋里已是只剩下苏慎和石妈妈了。
柳月悄声告诉可贞,她在炕屋里守夜,让可贞有事儿唤她一声就是了。
石妈妈笑着上前服侍可贞上了床,带着柳月退了下去。
屋子里一下子暗了下来,也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可是,也因为这黑暗和静谧,使得人的听觉和嗅觉异常的灵敏。
可贞完全可以感觉到身边人身上散发出来的薄薄暖意,呼吸间的淡淡茶香,让她既感觉温暖,又加快了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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