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还有些炎热的时候,考场的卫生条件是根本谈不上的。通常,号舍巷道的最后面就是便桶,不免臊臭难闻蚊蝇乱飞。
所以,靠近便桶的号舍都称作“臭号”,这绝对是考生们避之不及的。
除了“臭号”,靠近做饭的号舍叫做“火号”,热气熏天,再加上饭菜味,也不是好受的。
可贞就听白氏说,有不少考生都因为坐在“臭号”或是“火号”里考试被熏得发挥失常,有的不仅未能考中,回家后还得大病一场的。
所以,白氏是千方百计的要帮苏铎并苏绍安排到靠中间的号舍考试,自然就避不开这些巡绰官和号军了。
而且越到这种紧要时候,就越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再加上,乡试三场都是要换考场的。如此一来,白氏该有多忙,也显而易见了。
乡试三场的考试时间分别是八月初九、十二和十五。
林氏带着可贞再次细细的检查了一遍两人的考篮考帘和考凳,生怕再有错漏。
林氏更是想想还是不放心,又加了一倍的驱蚊虫驱蛇药给二人带上。
据白氏说,乡试的时候中暑生病、食物中毒的不少,被藏在号舍屋檐等处的毒蛇毒虫咬死的不少的,听得可贞心惊胆颤的。
这哪是考试啊,分明就是送命去的。
林氏也被吓得一愣一愣的,赶忙做了好些驱虫驱蛇的药出来,还送了一半与苏铸。
林氏可贞二人患得患失的,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安心。可苏铎却是老神在在的,初七日一用过哺食就安排苏绍去歇息了。
初八一大早,白氏就带着苏铎苏绍去了贡院。这日,要点整整一天的名,从黎明到黄昏,要把全省秀才的名字一个一个的拖了长声唱完。
湖州府的点名时间在上半晌,所以真是一大早,就得去排队了。
可等到白氏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了。
细细的告诉林氏可贞,她是等到放了炮封了门才回来的,苏铎和苏绍都在东文场,位置都不错。号军都很殷勤,号板考帘都是他们帮着钉好挂好的,等等等等的琐事。
林氏可贞听得仔细不已,一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白氏便和可贞随意说着一些考试的禁忌。
比如说历代帝王及现代皇帝的名字要避讳。字要写馆阁体,不能写行书和其他各种字体。而且也不能写俗体、破体、帖体、简写、缺笔、多笔等等。还有什么一字不能占两格,一格不能写两字,一行不能写两行……交了卷后,还得在栅外等一等,收卷官当场给你看一看前后的格式有没有错误,等他说行,才可领了照出签出场。如果有错误,收卷官会告诉你,叫你改正后再交。若是你就这么胡乱一交,领了照出签就走,收卷官喊你不回头,你这卷子就无效,你的名字上了胭脂榜,下一场没得考了……
白氏说的很详细,可贞听得很认真,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子时了。
可贞对于把乡试的开考时间定在子时,真心觉着挺郁闷的。
虽然考试的时间有差不多一天一夜的光景,可题目也委实不少的,说不得就得通宵奋战的。
可贞觉着吧,文弱书生还真是有待考量的。这时候但凡是经历过科举的人,身体素质应该都差不到哪去的吧!不过,那些被抬出来的就不算了。
还真有被抬出来的,初十掌灯时分,白氏接了苏铎苏绍回来时,就告诉林氏可贞又有人出事儿了。有发热的,也有中暑的。
林氏可贞赶忙拉着苏铎苏绍一阵询问,见他们二人脸色尚好,才放下心来。
苏铎精神不错,还问着可贞想不想做两道试题的。
苏铎一问,可贞脑子里立马就是四个大字,“不通”和“跑题”,忙不迭的摇头。
苏铎哈哈大笑。
不过可贞之后还是从白氏那知道了试题。
头场考试一般都是四书五经,这一回就是四书三题必做,然后五经给了四题,考生可以自选一题。
而二场,考的是孝经论一篇,判五条,诏、诰、表各一通。
三场是经史时务策五道。
三场的当天是中秋佳节,可贞林氏白氏等人坐在院子里吃着月饼赏着月,却在想着头场的卷子,十八房官应该已是评阅完竣,轮到正副复核了。这时候,正副两位主考也应当在赏月定元的。
白氏告诉可贞,这晚拟定的第一名,通常被称为“草元”,如果三场都考的好,这草元就是解元了。
白氏林氏的心都很大,真是希望苏铎可以连中六元的,拜月的时候又不免好好祷告了一番。
可第三场出来后,苏绍的脸色很是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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