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太夫人想说什么,可到底也不曾说出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老二媳妇娘家和钟家是姨表亲,我们家慬姐儿又许给了计家二房的六少爷。”
“知道,看着天南地北的,可也就这么几家人家罢了,可不都是沾亲带故的么!”白氏不以为然,“苏宜可儿能来湖州,说到底计家也是出了力的,我们和计家说起来也没有什么利害关系。当初他们家姑娘进门没有给我们苏宜上香磕头,那是顾家的事儿,这笔账,我们只有向顾家讨的,是顾家没有给我们苏宜设灵,说不得还隐瞒了和我们苏宜的亲事。这桩桩件件的恩恩怨怨,该谢的谢该讨的讨,我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至于钟家,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姨娘亲,当辈亲,死了姨娘断了亲。姨表亲又算什么!”
“你堂哥当初肯施与援手,说到底,也是看在顾家和宜儿的面子上。只是我们再是没有想到宜儿竟然,否则的话,宜儿哪里要平白吃那么多的苦的。”
“好了,表姐,这事儿别说你们了,不是连我们都不知道么!再说了,事儿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现如今我们的日子只有好的,还说这些做什么!”说着又岔开话题,问着太夫人家里头这些年怎么样,又问苏越兄弟三人并苏恒什么时候回来。
“也就明儿后儿就能赶回来了。”太夫人一说起自己这三个儿子和大孙子,眉眼就都是笑,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埋怨,“其实我是不愿他们回来的,好好做官不辱没祖宗的名声,就是一千一万的孝心到了。可他们自去年就开始请假操持了,我也不好拂了他们的心意。”
“我看您啊,这是有福不会享!”白氏替太夫人拢了拢被子,横了她一眼道。
为了给太夫人过寿,二太太和三太太早在半个月前就从京里和凤阳两处赶回来了。不过,苏家远在保定的大老爷苏越;京里的二老爷苏赳、大少爷苏恒;凤阳的三老爷苏超因为假期有限,拢共只有三十五天,即便上峰开恩,最多也就四五十天的样子,所以只能日夜赶路缩短路程,一个个的都算好了时间,估计都得在寿日前匆匆赶回来的。
太夫人抿着嘴笑,却又转回了之前的话题,想了想,道:“那二叔真的就不想再过继嗣子了?”
白氏随手捋着头发的手一顿,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飘渺,“我明白二哥的意思,在他看来,除了宜儿,谁都不配给二嫂宓儿做庚饭。毕竟,二哥二嫂一向最为疼爱宜儿。再者,宜儿的命也算是二嫂救上来的。所以以二哥的性子,不管怎么样,都会好生保全宜儿可儿的周全的。毕竟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枉费了二嫂的……否则,二哥消沉了二十多年,怎么可能突然就要去考科举的。”说着又微微扬起了声音,语气里也多了两分轻快,“不过这也好,总算给了他一个契机,不至于继续消沉下去了。再说了,咱们这一脉不是还有老二么!”
想起往事,太夫人不禁又落下泪来。
在白氏的劝哄下,好不容易止住了泪,又问道白氏,“那你呢?四十岁的生辰还未过,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这样一个人过一辈子?”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我身上来了。”白氏笑道。
可随后看到太夫人正色的样子,挑了挑眉,“表姐,我和您说句实话。其实原本我是想要过继宜儿的,只是到底,二哥过继是比我要好的多的,所以我也就绝了这个念头了。再说现如今我和二哥宜儿可儿一起过活,日子不要太逍遥的,我已是很满足了。至于以后,我再是不信什么人过留名雁过留声的,等以后一抔黄土归了天,我就给我大嫂二嫂作伴去,我们家老二苏宜总不会忘了给我烧纸钱的,即便我收不到,大嫂二嫂总不会委屈了我的,您就放心吧!”
“放心,你让我怎么放心!”太夫人抹着泪哽咽道。
“您啊该这么想,我这几十年的日子等于就是捡来的,还不知足那就太说不过去了。再说了,我这辈子都过得这么恣意,想骑马就骑马,想去哪玩抬脚就去了,别提多畅快了。您啊,放宽心,就别再劝我了。”
“劝?你自小就是个主意正的,谁又能劝得动你!”太夫人嗔道。
“您知道还这样多话,晚了,快睡!上您家还睡懒觉,该招侄媳妇她们笑话了。”白氏帮太夫人拢好被子,自己也躺了下来。
太夫人一听这话忙道:“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只管把这当自己家,谁敢笑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