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描述,和柳月的补充,还是可以勉强拼装起来。
其实就是当煮蚕茧的水烧滚的时候,用竹签去拨动水面,丝头就自然出现了。将丝头提在手里,穿过竹针眼,先绕过用竹棍做的香筒状的叫做星丁头的滑轮,然后挂在送丝竿上,再连接到大关车上。遇到断丝的时候,只要找到丝绪头搭上去就可以了,是不必绕结原来的丝。如果想要丝在大关车上排列均匀而不会堆积在一起,关键要靠送丝竿和脚踏摇柄相互配合好。而这关键,其实也是要靠缫丝人的熟练操作程度。
虽说是男耕女织,不过养蚕缫丝,也不光就是女人的活计,男人发挥的作用也是相当大的。
像是施家,施槐花的叔伯兄弟们,基本上每天都要撑船去运桑叶。前一阵子,更是整天都在收拾缫丝用的木炭。
缫丝用的木炭,是非常讲究的。要选择非常干燥且无烟的,这样的话丝的色泽就不会损坏。
要想丝质的质量好,施家老奶奶那有六字口诀。
一叫“出口干”,就是蚕结茧时用炭火烘干。一叫“出水干”,就是把丝绕上大关车时。用火盆盛装四五两炭生火,放在离大关车五寸左右的地方。当大关车飞快旋转时,丝一边转一边被火烘干,这就是所说的“出水干”。
可贞听得非常仔细,不仅细细的做了记录,而且还拿了纸写了一些问题在旁边。
杏月坐在一旁替可贞磨着墨,见可贞写完了,才又开口道:“知道我们是特意去看的。施家大婶子还特特的织丝织花绵给我们看……”
因着小日子来了,可贞是打死都不肯和白氏林氏一道睡了。早早的就死乞白赖的说好了,她要自己睡。
一晚上。和柳月杏月说着缫丝织丝的事儿,倒是不觉着,那厢正屋里的林氏白氏却是翻来覆去的不习惯的。
两人披了衣裳起身。出了门张望了一番,只见西厢房炕屋里灯火通明的,人影摇晃,显然是还不曾睡的。
林氏想去劝可贞早些睡,可是想想。还是作罢了。
可贞的性子,她相当清楚,自然是知道她今日事今日毕的习惯的。
回身向白氏笑道:“看来还真是得分房睡了,否则再过两年蕴儿出阁了,我们指不定多不习惯呢!”
白氏好笑,“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现在才要多宠着些呢!你倒好,倒是因噎废食起来了。”
林氏失笑。
忙到戌末,可贞遣了众人去睡觉。自己窝在炕上,倚在炕桌旁,翻看着手里的册子。
可贞记得上辈子,蚕户们都是直接卖茧的。可这里,茧是没人收的。必须织成丝才有主家过来收。
这无形中,就给蚕户们增加了越加繁重的劳动了。而且。缫丝过程中,散发的气味也不好闻的。
缫丝作坊,很有吸引力,不过可贞暂时还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目光又转移到写在最右侧的蚕蔟上。
可贞一开始的时候,真是觉着那蜈蚣簇还是不错的。虽然量大,一张蚕种要一丈长的草笼四五十个。可是,毕竟制作简单,不易倒伏,而且结茧的位置也很多,使用的时候又能通风,是可以短时间内大量制作的。
只是没想到,这样草笼里面结的茧,,柴印、黄斑等次的茧子很多,是相当影响茧子的质量的。
只不过,可贞只能挑出这些问题来,要如何解决,仍旧是个问题。
翌日一早,林氏白氏看到可贞手里厚厚的册子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足有二三十页,里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从养蚕到缫丝的过程。
“怎么这样多!”
可贞嘻嘻的笑,“这还不算多呢,只不过是春蚕缫丝的步骤罢了,我还要收集夏蚕秋蚕晚秋蚕,还有桑树的种植,织丝,所有的步骤我都要收集。”
这是可贞早已想好的,没有多少现成的养殖种植的资料可以参考,那就自己想办法收集。一年一年的,积累下来的经验,也就可观了。
林氏白氏见可贞喜欢,自然是高兴的。可听说可贞还要收集那么多,两人俱是苦笑不已。
林氏想的是,如此一来,更是三天两头的不着家了。
而白氏,她虽很喜欢出门逛,可哪里有兴致一直看养蚕的,想想以后的日子,挑了挑眉,叹了一口气。
可贞自是不知道林氏白氏的所想的。
她很高兴,不仅是收集到了春蚕养殖的步骤。更是因为,昨儿柳月展现出来的能力。
昨儿晚上,虽然大部分的内容都是杏月来说的,可是很多或是关键或是细节的补充,都是柳月细心发觉,补漏拾遗的。
这让可贞非常高兴,自己什么都没说,可柳月什么都注意到了,并且暗暗的记在了心里。这份眼力和领悟能力,是可贞非常需要的。
所以自此后,可贞做记录的时候,都会带着柳月,和柳月一起商量。自然,这也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