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径进了偏院,苏氏眼见苏铎腿脚不便,伤心不已,又是忍不住啜泣出声。
被白氏劝说止了泪后,又和苏铎说了好些她父兄的话儿。
苏铎亦是感怀不已,又写了封信,让苏氏帮着转交,苏氏忙应了。
好一番的契阔之后,苏氏到底记挂着府衙里什么都不曾安顿好,再加上和白氏林氏也不是外人,匆匆走了。
走时还留下话来,说是明儿再过来。
众人送她上了车,看着车子一径驶远了,这才一径回来。
回了内院没说了几句话,苏怀远也回来了。
白氏已是给他报过信了,因此他已然是知道苏氏来过的。
不由得,也是唏嘘不已。
只是唏嘘过后,看着林氏可贞,不由得叹了口气。
白氏见苏怀远叹气,一手手指头着桌面,一手摩挲着可贞的发髻。“总归是要知道的,或早或晚的,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左右,事无不可对人言。大家半斤八两,有什么大不了的。”
苏铎亦是点了点头,“你们七姑说的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此一时彼一时,何必想那么多的。”
苏怀远林氏皆恭声道是。
可贞坐在白氏身边,听得云里雾里的。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可总觉着,这里头确实是有什么意思的,心里揣度着。哺食做了头膘的鲥鱼也吃得没滋没味的。
晚上回了屋,听着白氏碎碎的和林氏说着苏氏苏家的事儿,可贞心里说不上来的感觉,总觉着怪怪的。
“……苏悠嫁的是河北中山堂仲家的大房,膝下只有三个儿子两个庶女。老大已是成亲了,老二也已是定了亲了,这回都留在了老家进学并没有跟过来。老三今年和蕴儿同年,倒是跟过来了,说是老太爷的意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苏家老爷子几年前就乞骸骨回了金陵老家了。苏越现任保定巡抚,苏赳现任国子监祭酒,苏超现任凤阳知府……”
可贞已是听不清白氏后面都说了什么了。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当年留船送她们去宿豫的耿家大姑太太,好像就是嫁去的金陵苏家。
然后,这苏家二房的二姑娘好像还许给了计家二房的六少爷。
只是,这。不会这么巧吧!
说不得,金陵有很多个苏家呢?
可贞觉着自己鼻尖都有汗冒出来了。
白氏和林氏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瞥眼,看见了可贞皱包子似的小脸,忙问可贞怎么了。
可贞看了林氏白氏一眼,抿了抿唇,问出了自己的疑问。
“金陵叫得上名号的苏家还有几个,我们蕴儿真聪明。”白氏一听可贞不用自己说什么,已然是猜到了,很是高兴。
可贞被白氏搂着,说实话,已经懵了。
这苏氏是苏家的大姑太太,而这苏家的二太太又是耿家的大姑太太,而这耿家的大太太更是计家的大姑太太……
咳咳咳,怎么绕老绕去的,从北到南的绕了一个圈,又绕回来了?
现在再想想下半晌时白氏苏铎说过的话,可贞就完全明白了。
然后,剩下的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白氏看着可贞情绪不大对,忙好生劝着她,“不过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罢了,什么了不得的……”
可贞叹了两口气,听着白氏细细的安慰着自己,又看了看眼里满是担忧的林氏,嘟了嘟小嘴,“姑祖母,娘说天气热了,不让您再带我出去玩了呢!”
什么太太姑太太的,哪能比得上她现在的日子要紧的!
白氏林氏皆是一愣,随后马上就反应了过来了,眉眼也舒展了开来了。
“这天气是要热了,等你外祖父中了府试的案首,我们就去山上避暑好不好?再接了你舅妈她们,我们一道去燕山的别院。”
林氏也松了一口气,有些话儿,她真是没有办法和蕴儿明说的。
摸了摸可贞的小脑袋瓜子,林氏叹了一口气。
幸好,蕴儿是个懂事的,从来没有让自己为难过。
而此时的湖州府县衙内,苏氏的情绪也十分的低落。
当年的事儿,自家是过了两三年后才听闻的。
为此,祖父父亲和大堂伯反了目断了宗,这么些年来,已然是不再往来了。
说实话,自己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清於姑姑和宜儿了,可没想到……
宜儿竟然嫁给了顾浩然做小。
孩子都这样大了,自己这些人竟然还是一无所知的……
若是自家当年多用些心,说不得清於姑姑和宜儿,都不用受这样多的苦,落到这般境地的。
苏氏吁了口气,终于拿起了面前的湖笔……
这两天天气太热了,早上四点多起来都热得我坐都坐不住,等休息我再粉红加更,多谢大家的支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