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倦意,林氏便带着可贞告辞了,秦嬷嬷虽则林氏阻拦下没有起身,可到底坐了起来,又命秦大婶子秦二婶子亲自送了出来。
雨已经歇住了,天井里淤积雨水也已泄得差不得了。母女俩携着手并肩走着。林氏几次想和可贞说话,却见可贞始终垂着头,不知道想什么,只好放慢脚步。
可贞确发愣,想不是谈氏,而是林氏,满脑子都是秦嬷嬷婆媳三人对林氏态度。太恭敬了,比对袁氏几人都恭敬多多。按说林氏和秦嬷嬷家是亲戚,私底下怎么也这么恭敬……
回到屋里,已是黄昏时分了。因着今儿厨房出了事儿。马大娘整顿了一二,稍稍耽误了点时间,虽说过了哺食时辰,可哺食才刚刚送到。
林氏不急着吃饭,而是急着劝慰可贞,“蕴儿有心事吗?要不要和姨娘讲讲?”
可贞吁了口气,“只是有些害怕。”虽好奇,可毕竟都是林氏私事,可贞又想问又不想问,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蕴儿不怕,这没什么好怕。只要不做错事儿,就没什么好怕……”林氏想把可贞揽怀里,又怕热着可贞,只一下一下地抚着可贞背。
“幸好有您,要不我也闯祸了。”可贞瘪了瘪嘴道。
林氏知道可贞说是针线活事儿,摩挲着可贞脑袋瓜,抿了抿嘴道:“姨娘只盼着蕴儿好罢了。”
可贞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会好好。”
母女俩一道用过粥,已是月上柳梢头了,林氏安顿好可贞便回了房,可贞时隔好久,又床上贴起了饼子。
不做错事?哪有这么简单!只不过吃了几次肉,这放以往,这都不算事儿。可这,谈氏母子被打了二十大板不说,罚了三年月例不说,还得计氏灵前跪三年。三年,不是三个月,不是三天,可贞想想都闷气。还有钟四姑娘,虽然不用受罚,可闹得那样大,不孝名头已然是传出来了,维贞顾仲利已经打算去信耿家了。
看来自己还得多看点书了。因着小姑娘毕竟才七八岁,虽已启蒙,识得字也已是不少,但正经看过书还不多。可贞是个连三字经都背不全主儿。原本还想着先把针线练熟,慢慢地来念书学繁体字,可现看来竟是得同步进行了。
连谈氏都知道“有疾则饮酒食肉”,可自己却后来才知道那是《礼记》里话儿。
翌日一早,可贞向林氏言明自己想法,林氏原本就心疼可贞做针黹太认真太勤,这会子她自己提出想多花些时间功课上,哪有不允道理。母女俩计划了一番,可贞不免有些头大,还真是不少。咬咬牙,正儿八经开始念起书来。
这也才发现,林氏不仅识得字,学识还很不错,反正教导可贞是足够了。可贞颇为惊喜,也有些与有荣焉感觉,也添了两分动力。
可管已有了心理准备,也有足够动力,还是难免有犯懒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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