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一匹自顾自狂奔的烈马,任何人的手中都握不住它的缰强。转眼间,贺云阳和陈天景的袤合极北生活,就进入了第四个年头。
天景承认,在赫落村的日子过得是挺惬意舒服。这里民风淳朴,一旦真正接纳了他们,就好像溶入了一个大家庭般,自然亲切。
可是,他们来赫落村的最初目的是什么呀?是要来看极光看极光!天景原本想得好好的,袤合洲最北虽然比不上人间最北,极光不会常常出现,可是她和贺云阳就住在这里等,一年总能看到一次吧?总算一年也没有一次,等三年,极光它……它总该赏脸出现一次吧!
可是没有!一年没有,三年没有,这都已经第四年了,她还是从来没有看到过极光!
贺云阳倒不在意,他对能不能看到什么极光根本无所谓。他不像天景,怪念头层出不穷。他此生梦想只有两个:一是让袤合洲成为齐朝和大渊共享之疆土,二是和陈天景厮守终生。这两个梦想第一个已经实现,第二个正在进行中。赫落村虽然小,但也是他的疆土。他和自己的疆土上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执手相依,就心满意足了。至于极光什么的,都是浮云,见之他幸,不见到也没什么遗憾的。
可是他很坏,不会放过这个取笑天景的好素材。每次天景偷懒赖床,日头好高了还缩在被子里不肯起。他就倚在窗前,打开一扇窗向外看,然后大惊小怪,大呼小叫,“极光出现了!哎,天景,快起来看极光了。哇,果然好漂亮,真是人间奇景哪!这道红光不错,那一道绿光也好漂亮,天景你到底看不看?再不起来极光就要消失了!”
天景再怎样用被子蒙头,也挡不住贺云阳促狭带笑的吆喝,她忍无可忍绝地反击,从被子里探头伸手,抓过床上那只属于贺云阳的枕头,瞄准他的背影扔过去,正中目标,再加上一声大吼,“贺云阳,你再吵,今晚就带着你的枕头去睡柴房!”
这个威胁很给力,世界从此安静了。天景满意地缩回被子梦周公去了。
最近天景越来越懒,她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累,总也睡不够似的。这天贺云阳从学堂里回来,时间已过正午,天景居然还高卧未起。他有些担心,这个样子不像是偷懒,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
他坐在床头,拆开被子,拉出她的手腕就要把脉。天景迷迷糊糊地把手抽回来。含糊道,“我没病,我就是觉得身上没有力气!”
“全身无力还不是生病了。有没有发烧。”他试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贺云阳,或许我就是生病了吧,我是得了思乡病。我想回大渊了。我想去看看允炆。我还想去看清和姐姐,这都几年没看到他们了,我好惦记他们。”
“那你不想看极光了?”
“我的运气不好,极光总也不出现,估计等到老也见不着的,还是算了吧!”
贺云阳捋一缕她的发在指间缠绕,笑道,“行,什么都依你。我给孩子们讲的这本书还有几章就结束了。等讲完我们就离开这里。先去大渊看允炆,先回朔越城,我也真是很想云祥呢!”
“哎,”天景想起了一件事,抬头看着贺云阳,“几年前云祥是因为你在这里,才下旨免了赫落村的一切赋税和徭役,那等咱们离开之后,会重新开始征收吗?”
贺云阳好笑地拍拍她的脸,“你以为云祥是个小气鬼啊。我在信里和他说过,赫落村偏僻苦寒,产出有限,生存不易,他在回信里就说,不管以后我们在不在这里住了,永久免除村里的赋税和徭役。”
“那就好。贺云阳,我觉得我还是适合住在暖和的地方,这里太冷,冻得我都快冬眠了。”
看着她才说了几句话又昏昏欲睡的样子,贺云阳还是不能放心,坚持给她诊脉。
诊过她的脉贺,云阳愣愣的,脸上的表情似惊似喜,又似有些迷惘。他亲吻着天景的额头,轻声道,“天景,我们不能走了。或者只能用御风术回去,墨雪只有暂时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喜欢骑着墨雪慢慢走,用御风术的话什么好风景都看不到。”
“可是你现在不能骑马了。”贺云阳眼里的光很亮,像是有水气,声音也有些激动的哽咽,“你有孩子了天景,你要做母亲了。”
“啊!”天景一下子坐起来,瞪大了眼睛惊喜道,“你是说我怀孕了?我的肚子里有了……有了我们的宝宝!”
“我,我也不太敢肯定,毕竟我没给女子诊过喜脉,天景,你快起来,我这就去把村里的丁大夫请来给你诊脉。”
丁大夫诊过天景的脉象,拱手向贺云阳笑道,“恭喜贺先生,尊夫人的脉象果是喜脉,忆怀孕一月有余了。”
不等贺云阳说话,天景抢道,“丁大夫,您可能诊出我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
“现在时日尚短,还诊不出,等再过三个月,应该就能诊出了。”
天景有了身孕。她和贺云阳决定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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