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阳看看她,知道她不是唬他。因为如果现在他们情况倒置,他也会这么做的,而且说到做到,不会唬她。
于是他拈起她手心里那颗药丸送入口中,看她把小瓶放进口袋,不放心地叮咛一句,“剩下这三颗你可千万自己留着,别再给人了。”
枭陨的药真的很神奇。服下大概半个时辰,火蛇一般缠绕纠结在身体和脏腑间的灼烈剧痛就渐渐缓解,在剧烈苦痛中挣扎煎熬了一整天的贺云阳,总算能比较舒服地喘过一口气了。
服侍他吃了粥,二人默默地坐了一会儿,天景握着那根簪子,却没有要戴上的意思,贺云阳也没提出“你戴上让我看看”这样的建议,两人似乎有个不谋而合的共识,都觉得这只簪子是不祥之物,戴不得。
“时候不早了,你该走了。”贺云阳终于开口。
天景摸了摸他的额头和手心,那种灼烧般的高热已经退去,现在他的体温就像着凉伤风时发烧的温度。这已经比刚才好太多了。她放了心, “嗯,这次我真该走了。我明晚再来看你吧。”
“你明晚不要来了,这里太危险。今晚幸亏是太子没有进来,我母亲也不会声张。你明晚再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不许来听到没有?天景,你那么有国家荣誉感的,想想你要是被发现了和我在一起,你父皇的面子上会有多难看!”
“哎,你说那样的话,我父皇会不会一气之下就不要我了,直接把我嫁给你。”
“说不定啊,”贺云阳做恍然顿悟状,一把抓住她笑道,“你不许走,你要是敢走我就大叫‘大渊公主陈天景在这里!”
他们笑闹了一会儿,天景离开了。用御风符飞着,她取出了那根簪子,真想随手丢下去。她不需要这样的信物,也不需要那个女人的肯定和接纳。那个女人如此性情凉薄,对唯一的儿子都这么狠心孤意,难怪一生不幸。她的东西留在身边也是不祥,不如丢掉算了。
天景也只是想想,她还是把簪子带了回去,找了个从来不用的抽屉,丢进去上了锁。
第二天晚上小吱来了,说他家公子说了,从昨晚服过药后,鞭伤就再没有特别猛烈的发作过,现在已经出了柴房,回秋蝉阁休养了,让她不必担心。
贺云阳那边是不需要担心了,但并不是再没有了需要担心的事。
撤藩这种事对任何一个帝王来说,都是头痛棘手而且风险很大的抉择。锦阳帝对一直是肘腋之患的三家藩镇,采取缓行慢进,徐徐图之的对策,四年前就在逐步削减他们的势力和兵力,成效很是不错。尤其今年有两家藩王病逝,于是就乘这两家新主上台,立足未稳之时,一鼓作气撤去了这两家藩镇。
三家藩镇去了其二,剩下的一家便已不足虑。真正让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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