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创造了这样的奇迹,更是感佩。同时看向元帅的目光就包含了很多情绪,愤怒、怨恨、鄙夷,甚至隐隐的杀意。
太子是笨蛋,但也没蠢到家。他知道现在如果自己敢流露出一点要为难贺云阳的意思,可能立刻就会有兵变发生。他赶忙装出一副悲痛的脸色,眼睛使劲闭了几闭,也没挤出泪水来,只好放弃了痛哭一场的深入表演,大叫道,“云阳的伤势如何?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军医!”
两位军医在清洗了伤口,检查过伤势之后都是紧紧蹙眉,沉吟片刻,年纪大些的那位先开了口,“贺将军全身受伤共三十五处,其中有八处伤及脏腑,两边肋骨共断九根,身体其他部位的骨伤共有十七处。这样的伤势,如果是在宫中,各种药材齐全,经验丰富的太医也多,休养条件也好,那才能保贺将军性命无虞。现在军中这样的条件,唉……”
两位军医开了几副药,交代过如何煎,如何用,又嘱咐要留神观察,有什么不对就赶快去找他们,就叹息着出去了。不过两人心中都挺疑惑,贺将军身上伤得体无完肤,怎么脸上连道细小伤口都没有?莫非真是上天垂怜,不忍毁了那样的好相貌。可是人都伤成那样了,还不知能不能救得过来……
昏迷中的贺云阳又低唤了一声,“天景……”
“将军在说什么?”一个卫兵没听清,问旁边的同伴。
另一人挠了挠头,“好像是天晴?将军可能是想看看太阳吧。这天都阴了好些日子了,不知啥时候能放晴,也不知,将军还能不能看到太阳……”
“闭上你的乌鸦嘴,将军肯定能好,太阳月亮都能看到!”
这时天景已经快到了,小吱说,“等一下我用幻烟把公子身边的人引开,你和公子说说话吧。”
看到贺云阳时,天景忍了一路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他的脸色惨白,面颊和眼眶都凹陷下去,只有濒死之人,脸色才能枯槁成这样。天景轻抚着他的脸,轻轻地唤他,“贺云阳!”
许多遍之后,好像她真是唤回了他的魂,他慢慢睁眼,看到她,他的眼里终于又有了些许光彩,“你,你怎么来了?”
天景想握他的手,可是他两只手上都缠着厚厚的白布,仍然隐透血迹,她不敢动,泪水也越发止不住。“是小吱带我来的……贺云阳,我半个月前就看到密报了,我一直在问你怎么样,好不好,你为什么从不回答我?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他苦笑,“你是说寄思帕吗?那一天我从你那里回去,我就把它埋在院里的紫枫树下了。你都说真的不能在一起了,我还要‘思’做什么?”
小吱已经把在军帐前站岗的人都引开了,可是这三更时分,突然有人在附近说话。“太子爷,还是不要去了,等三皇子好些了您再去看他吧!”
太子明显已经喝醉了,大着舌头道,“别拦着我,等老三好了,还用我去看他吗?就是要现在看,我想好好看看他!”
两个人的脚步已经快到门口了,天景呆掉了,愣愣地看着贺云阳,无声地问他,“贺云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