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它在杯中喝了一大口茶,接着道,“公子给我治了整整一年的伤,每天用他的内家真力修复我的经脉、内脏和骨骼。一年后,我的伤才痊愈。公子跟我说,‘要是你没有地方去,就跟着我吧。’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感动,以公子的本事,他完全可以去收服一个厉害妖物做随从,可他却收留了我这只已经废掉了的耗子精。”
“这么说,贺云阳还真是个有爱心的好人。”天景托着腮感叹。
“公子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人,他就是命太不好了。他说过,他在世上只有三个朋友:青琊,墨雪,还有我。对了,墨雪的命也是他救的。齐朝的御用马要求毛色纯黑,而墨雪有杂色,所以它一出生就被御马监的人丢弃了。那时候还是大冬天,公子发现它之后,把它藏在柴房里,熬了米汤喂它,直守了它三天三夜才把它救活。不过墨雪也没让公子白辛苦一场,它可是匹极难得的好马,跑起来像风一样快,而且特别聪明。唉,公子的三个朋友里,我是最没用的。”
天景没理会耗子的自怜自伤,她被它刚才的话刺痛了,锁着眉发了好一会儿怔,怒道,“贺云阳才不是什么好人哪!我把他当最好的朋友,原来他的朋友只有剑、马和耗子,我根本不在其列。他太过分了!”
“你才太过分了呢!”没想到耗子比她更怒,尖声叫道,“公子有三个朋友,可是他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你!上次的芙蓉会,公子说太危险就没带我去。所以那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他回来后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常常会出神发呆,发着发着呆就笑,不是他一直挂在脸上的那种分寸刚好的笑,而是真正欢喜开心的笑。他还用上好的紫芒玉雕了个小人,是个面容清秀的小侍卫,有空就拿在手上看,看着看着也笑。说实话,那时我还以为公子是有断袖之癖,喜欢上了某个侍卫,跟他来到这里才发现,那个小侍卫就是你!公子到大渊来,就是特地来看你的,可你倒好,总是躲着不见他,所以你才太过分!”
天景只觉脸上烧得滚烫,心里突突跳得失了分寸,她想自己真是有病啊,为什么要听一只耗子说起这些。她起身,背向桌上的小吱道,“你吃饱了没,吃饱了就回去吧。”
“我吃饱了,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呢。那天公子在御花园遇见你,你干吗非要让他娶你那些姐姐?公子都跟你表白心意了,你干吗不接受?你知不知道公子有多失望,他以前从没拿我撒过气,可那天我只是说你不好,他就差点捏死我。”
天景的心里已经打翻了五味瓶,她低吼道,“你啰嗦完了没有?啰嗦完了快走,再不走,我就……”
“啰嗦完了,你送我回去吧。”
天景气得七窍生烟,“你自己没长脚吗?”
“公子后天就要回去了,他想能再见你一面,跟你说说话。”小老鼠的声音低下来,哀怜恳切,“你就看在他这次为你冒险的份上,跟他说说话吧。”
天景转过身,认命地看了小吱一眼,伸手把它捧了起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