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苏妤一噎。
“陛下,臣妾知道陛下现如今疼昭仪了,但行刺一事不是叶家的罪……陛下怎能为安抚昭仪将此强加到叶家头上?难不成当真要为她连青红皂白也不分了么?遇刺一事,是楚家所为、是因陛下诛杀楚奕而起……归根到底不过她如今得宠罢了,和叶家无半分关系!”
这番话说得颇有些激动,苏妤亦从叶景秋眸中寻出了几分不甘和怨毒。
一声闷响,皇帝的击案声止了叶景秋的话音。凝滞片刻,皇帝的语声倒仍平静如常:“叶景秋,你觉得叶家有冤,朕可以再差人去查,但你不能把这些怪到昭仪头上。”微有一沉,皇帝又道,“即便是只因朕要宠她,也是朕的事,何能怪她?”
“陛下您……”叶景秋神色错愕,没想到皇帝竟是此时还对苏妤的清白维护得如此小心、小心到了连一句话都要彻底替她解释清楚。清冷一笑,叶景秋又道,“叶家不曾行刺过、臣妾也没有下蛊诅咒过昭仪……”
苏妤黛眉轻挑,淡看着她不说话。
“陛下废了臣妾的位份,不就是为这个么?但此事……臣妾委实冤得很。”叶景秋虚弱一笑,自顾自地又说,“是,事到如今臣妾无力自证清白,但……”
“你不必说了。”皇帝忽地截断了她的话,挥手便让宫人们退下,在叶景秋略有不解的目光下告诉她,“朕知道不是你做的。”
“那陛下还……”登时有了委屈之意,叶景秋惊愕地望着皇帝。
“你没有下蛊害她,只是你未来的及,并非你不想出手。”皇帝轻笑,“你敢说你不曾动过这心思么?如若没有动过,子鱼从何处得到的那木管?”
苏妤仍静坐于帝王身侧,笑看着叶景秋的神色间的委屈荡然无存,只余愕然。她自不会想到皇帝早已知道了这所有的事,故而想如此再在皇帝面前告自己一状。如是皇帝不知,这一状大抵是能告成的吧,但此时……
“你不知悔改也还罢了,还要拿这事让朕责罚昭仪么?”皇帝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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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差人重查行刺一事,在此事上,贺兰子珩知道叶景秋的话是可信的。便削去了这一条罪名,亦不问斩叶阗煦了,改为赐死,留了全尸。
叶景秋自尽在父亲头七的那一日。
正是腊月里,天气冷得很,这一年雪又下得颇多。苏妤站在廊下望着漫天飞雪,听得宫人的禀奏轻有一叹,说:“去置口棺材,把她葬了吧。”
郭合一揖,回说:“臣听说,佳瑜夫人已下旨下葬。”
也罢。
遂回到屋中,侧倚在榻上出神。只觉这一切都太快,她记起了前世的事、心中恨意凛冽,想着要一笔笔地将账算清楚,然后,她最恨的人便这么快就死了……
不知算不算老天有意让她出这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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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意凛冽……
苏妤一声哑笑。
那日醒来后,她本是以为,在这样凛冽的恨意中,她最恨的人该是皇帝、日后再无法和皇帝和睦相处了。实际却是不然,她在榻上静静躺着的时候,这种恨好像就已平淡了许多,再度见到皇帝、听着皇帝有些紧张地跟她解释前一晚喝多了的事时……好像愈加恨不起来了。
就像这严冬飘落下来的雪花,在疾风中落下,冷极了。可落在手心里的时候,不过短短一瞬便会融化。
苏妤心底的恨意,便是一次又一次地升起,又在皇帝的话语亦或是笑容中融化。
弄得她直恨自己没用。对他不该有这样的心软,如是这般心软,她前一世中受过的种种委屈、承受过的种种痛苦算是什么?
那是十余年的折磨!又在这一世梦魇了她十余年。
“罢了……”一声情绪复杂的叹息,苏妤望着床栏上雕镂出的图案喃喃自语,“慢慢算来便是……”
除了他,她还有许多账要算,和他不必计较这一时。她也清楚,许多时候是是须得借着他的力行事的,这是他的后宫,许多事都取决于他肯偏袒于谁。
又一声叹,苏妤起身去抱起子鱼,看着它在自己怀里很快又蜷起身子继续安睡,抚着它笑得无奈:“偏你能活得没心没肺,闹出天大的事也浑不在意。”
作者有话要说:——腊月杀叶景秋什么的,写的时候恍然觉得:哎?这个应景……
然后发觉……不对……现在是阳历12月……不是阴历腊月……【扶额】
_(:з」∠)_苏妤心情挣扎,于是就先把女配们收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