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地方停了脚。
“哼……”皇帝一声带笑的轻哼,便抬了手,一手的雪花直直朝她面门按了过去。
苏妤躲又躲不开,只剩认命的惊叫。
凉死了……
一边擦着脸上半化的雪,一边满是委屈地拉下了脸:“刚说信了陛下……”
擦拭间手中也冷了,苏妤一定神,短一忖便猛地伸了手,正好探入他的颈间。
这回轮到他被凉得一声低呼。
随出来的宫人远远看着:陛下和昭仪娘娘……这是打起来了?
听着倒也不像。
拨开她的手,皇帝对一副幸灾乐祸神色的苏妤怒目而视:“你来劲?”
孰料她竟笑着反问:“如何?”
如何?她寸步难移,他一双靴子可是在雪中走得很稳。低头看了一眼,俯身捡了个雪块在手里掂着,一边掂着一边笑看着她。
“……”苏妤看着那雪块,脸都白了。那雪块大约是半融开又冻上的,瞧上去半是冰半是雪——他要是把它这么砸过来还了得?
“陛……下……”苏妤咬着嘴唇向后蹭了半步。
“嗯?”皇帝仿若无意地向前跟了半步,手里继续颠了颠那雪块。
“臣妾错……”一个“了”字未及出口,皇帝的报复就得逞了。倒是没砸她,却是将那冰雪掺杂的一块直接捂到了她脖子里。冻得苏妤忍不住地浑身一缩,便要蹲下躲开。蹲至一半时整个身子倏尔失了平衡,微微一歪便向后仰了过去。皇帝一惊,手里松了那块冰就要扶她。
扶倒是扶住了,那块冰却顺着脖子直接滑进了衣服里。
一阵冷意顺着后颈一直溜到腰间,苏妤咬着牙直抽冷气。
“……”皇帝心知发生了什么,登时无措,扶着她的手仍未松开,哑哑道,“阿妤……这个……朕……”
“陛……下……”苏妤贝齿轻颤,瞪着他目光森然。
那块冰有半个巴掌大,如是就这么等着在她衣服里化完了……
皇帝觉得她且得记恨自己一阵子。
如是让远处随着的宫人来帮忙……
皇帝觉得这种窘迫的事让宫人知道,她更得记恨他一阵子。
“别动……”皇帝忍着尴尬和几乎要忍不住的幸灾乐祸的笑,强把她按住了不让她乱动。看了看她身上厚实的斗篷,觉得……这样细微的动作,外人应是看不到。
后脊不断沁入的凉意让苏妤不敢乱动,直看着他的双手探进斗篷来将她环住,在背后抻了一抻她平整地掖在褶裙中的交领上襦,终是抻了出来,斗篷底下传来一声冰块落地的声音。
苏妤长缓一口气。
皇帝的手却就此松开,在苏妤怔然间反一用力,她整个人便撞进了他怀里。
“别动。”皇帝再度说了这句话。但没了那冰块在,她明显不那么听话了,他不得已提了两分声,又道了一次,“别动。”
苏妤仍是挣着。他无所顾忌不要紧——但这可是锦都的大街,多少朝臣的府邸就在附近的坊中,这如是迎面撞上了……
陛下您生怕无人纠劾不成?
.
苏妤哪里知道他的心绪。
上一世,她自尽时的画面在他的心底挥之不去,那时的歉意、愧悔与懊恼一直延续到现在,且是与日俱增。
从那时起他就每一天都忍不住地在想……
如若他肯对她好一些、哪怕只是多听她一句的解释,会不会就会不一样。
他就不用眼睁睁看着她受尽委屈然后自尽。
那时他万分地想拦住她落下去的刀刃,搂住她告诉她他的后悔。可是没机会了,他的手臂一次次从她身上划过却半点碰不到她,就算在她倒下后,他也无力再搂住她……
所以这一世,每一次搂住她的时候,他都觉得欣慰而不真切,每一次都不想放开。
“阿妤。”他唤了一声,听到她略有不安的:“嗯?”
“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他说,过了一会儿,听到她似乎带了点惊疑的:“哦……”
“……嗯。”
.
大抵是因为下雪、又因为皇帝当日免了朝,他们万分幸运地未在街上见到任何一个朝臣,免去了皇帝次日要好生应付文官一番的麻烦。
是以二人玩得颇为潇洒,不仅将城中雪景看了个遍,还没忘去东市西市走上一遭。
用皇帝的话说,那叫看看民间物价如何。
返回皇宫时已近戌时末刻,正是嫔妃从长秋宫昏定完各自回宫的时候。皇帝和苏妤也没备步辇,仍是携着手悠然在宫道上走着。
偶有嫔妃或宫人经过,黑暗中借着宫灯一看,忙不迭地福身见礼,皇帝时不时应上一句“可”,视线却鲜少从她身上移开。
一路进了成舒殿,各自解下斗篷,宫人即刻奉了热茶来为二人驱寒。皇帝瞟了一眼却笑道:“换温酒来。”
恰又是生辰、恰又是温酒,苏妤不免想到了一年前的那件事,登时满脸通红。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略忙,于是第二更可能会推迟一些……
但还是会更且会尽量准时的……
不过……保险起见……各位菇凉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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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日报》腊月初五头条:娱记无意中拍到云敏昭仪苏妤初步表明心迹的视频,目测二人有些许进展。
——前情提要:嗯,为什么想起一年前的事苏妤脸红了?因为一年前的这一天……他们被下了……暖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