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刚一进屋他就呵欠不断却还是顽强地支撑着岳茗冲陪着初一坐下白咏心就站在初一身后尽职尽责地做贴身小保镖
过了一会儿他有些撑不住直接就倒在地上睡着了初一陷入伤痛之中完全沒有精力去照管他
岳茗冲轻轻将他抱起放到床上轻手轻脚地替他脱下鞋袜肮脏不堪的外衫又替他掖好被角才退出内室
初一就着一直坐着岳茗冲端來清水给她擦拭伤口她就像是只木偶连胳膊都不会动一下好一会儿她才木然地开口:“岳姐姐我是不是世上最蠢的人”
岳茗冲只是叹气却沒有回答什么而后初一便将回到陀螺山的一切情况都向她粗略地讲了一遍提到自己姐姐的时候初一的眼珠子动了动喃喃道:“姐姐一直都为了我着想我却误解了她的好意还在心里恨了她十年巧儿一心一意待我我却……我真该死为什么会是一个这样的人呢为什么我是个沒有心的人呢”
语毕她趴在桌面上脸颊埋进双臂里只是哭却不再言语
岳茗冲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轻声道:“累了就去躺一会儿我给你弄点吃的有些问題想一辈子也想不通那又何必再强迫自己去考虑一些永远都沒有答案的事呢巧儿的事沒人会怪你的别给自己压力了事情总会过去的”
沒有得到回应岳茗冲也不打算再继续劝下去她也有过钻牛角尖的时候前世的记忆都回來之后她才明白世间的事很多时候都不由人控制的经历得太多之后也沒什么看不开了日子还得过下去即便是在几乎看不到希望的现在她也会乐观豁达不是自欺欺人是长久以來历练而成的习惯
门轻轻合上屋子里又恢复了死寂这感觉和昨天夜里在海上时一模一样她的思绪來回跳转一会儿是与鱼巧奉初次见面她心里感叹从未见过这般多话又眉目如画的美少年画面疾速闪过她不得不再次面对他死时的景象
胃中有东西在搅动她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趴在桌面却什么也吐不出來
她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为什么不能像姐姐一样心中有爱便放下一切和自己所爱的人在一块儿她为什么这般折磨自己折磨他人
越想越想不通风从脚底吹起來她冷得浑身发抖额面压着手背都已经发麻她仍是无法面对这个愚蠢又偏执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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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上平静得连一丝波澜都不起小船一如行驶在光滑的镜面上初一将罗盘放在船头并且施法让船自动朝着东南方行驶只要上了陆地她用神行再加上咏心的法力不用费多少时间很快就能回去了
思及此她原本忐忑的心渐渐平静下來他们就这样相对坐着船行驶了多久也沒有什么概念在这天地全都漆黑的地方时间像是静止不动的只能依稀瞧见左前方地平线升起一缕绸白一缕橙红
“沅姐姐该起來了”船头的桅杆上挂着一只风灯橙色光芒映照着禇昭沅毫无防备的睡颜碰巧还照见她嘴角流出的一串口水
被鱼巧奉推了一下她仍然沒有醒來的打算闭着眼睛喃喃地埋怨着:“又叫我干嘛还沒到呢到了再说”
鱼巧奉皱了皱眉头心底的慌乱越发强烈了他只得朝一旁偏了一些禇昭沅一下子就清醒过來
“出什么事了”她抹了抹嘴角的涎液偏头瞧见鱼巧奉神色惊慌地盯着左侧看她也跟着看过去却只瞧见黑沉沉的天幕和同样漆黑的大海
“有东西过來了”鱼巧奉一把捏住禇昭沅的手他说不清为何自己会有这种预知死亡的能力转念一想人之将死是会提前感知一些旁人无法看到、听到、感觉到的危险
话音刚落他们所乘坐的小船四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就像是水下藏着好多青蛙正在对着他们的船咕咕地吐水泡
“那是什么”禇昭沅大惊分明瞧见那些冒着水泡的地方有东西泛出來仔细一看她差点被吓晕过去
初一盯着那些浮出水面的尸体借着风灯的光芒她看到那些腹部鼓胀面目全非的尸体似是被什么力量控制着纷纷朝着他们的小船飘來
“滚开别过來”禇昭沅惊慌失措顺手抓起自己的鞋子朝那缓缓漂浮而來的尸体丢去
“哗啦”一声也不知是被她丢过去的鞋子惊醒还是受到妖邪之力的控制那些平躺着的浮尸倏地站立起來七八具尸体竟然全都“站”在海面上他们的船被围在其中
初一立即抽出一张火符指尖轻弹火符便直接打中了其中一具浮尸只听“嘭”的一声那具尸体刹那间就烈火遍身
当她故技重施时那些尸体像是感知到危机竟然全部都沉入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