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她的饭菜里面吐口水,往她的茶水里面加泥灰。
若非岳茗冲眼尖瞧出她们的小动作,只怕现在已经瘫在床上任人宰割了。
“我说你们这些狗奴才真是不识好歹,贱骨头贱命,根本就不能对你们好一些。”岳茗冲只手拈着汤碗,另一只手持汤匙轻轻搅动,“这里面放了奇花散,是不?”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站出來承认。她们明白,这种时候,只要死磕到底,不愁沒有后路,可是一听到从她嘴里说出“奇花散”三个字时,她们都同时一震,连大小姐怎么会认得出这奇药的?
“这种东西是用五彩云朵花炮制而成,人吃下之后会疯疯癫癫的神志不清,连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知,你们几个,在我的汤里面下这种东西,是想我变疯变傻吗?”岳茗冲冷眼瞧着那三人抖如秋风却缄口不言,忽地轻笑出声,这群奴婢被连瑾整得太狠了,终于忍不住要反噬了,若是连瑾还活在世上,最终的结果必然是会被这几个丫头给整死。
“你,往汤里面放了多少?”岳茗冲指向宝珠猝然问道,后者惊了一跳,沒多想,当即脱口:“只一钱……”话音刚落,脸色刷地一下惨白起來,她提前跟祺珠和翠蝶演练了一遍,沒想到突然换了逼问的方式,她竟不假思索地抖了出來。
岳茗冲满意地点点头,手指勾了勾,温声笑道:“做的好,只一钱,算你们还有点良心,來吧,这碗汤就赏给你们,谁先喝我就先饶谁的狗命。”
“命”字才刚出口,岳茗冲手里的汤碗就被宝珠一把夺过去,祺珠、翠蝶两人见状咬牙切齿也不顾形象同宝珠扭打起來。
“别着急,还有一大锅呢,慢慢喝。”
三人哪里猜到这拙略的演技被识破,还以为只要洒掉这碗有毒的汤,她们就能幸免于难,哪里知道……
“连妹妹,这几日有沒有去晋淮王府?”站在身后的楚怀仁大气不敢出,这些日子虽觉得他的连妹妹与之前不太一样,但狠起來却丝毫不亚于从前,甚至眼神里散发出的邪气是之前不曾见到的。有时他竟然眼花起來,恍惚中瞧见她的身旁闪动着几条幽绿的人影,她整个人都鬼气森森让人汗毛直竖,真令他觉得她手上人命太多阴魂缠身了。
岳茗冲等着三人喝完一整锅汤后,漫不经心回道:“老贼这几日不在王府,我去了几次都扑了个空,看來我得想点别的办法才行。”
“老……贼?”楚怀仁冷汗直流,她不是晋淮王的红颜知己吗?深得晋淮王的宠爱,怎敢辱骂其为老贼?如此看來这女人真是疯得太严重了。
“那个王八蛋不知在预谋着什么,如今我也只得动用动用关系了。”
岳茗冲转头瞥见楚怀仁不断地擦汗,沉声问道:“你很热吗?”
“不,不,我不热。”他不敢说自己太冷了,是被她吓的,知书达理才华出众的京师才女连瑾,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连瑾啊,怎么会粗俗地说出“王八蛋”,“老贼”这样的词呢?难道她在蕊园受了很严重的刺激才变得不像从前了?也不知道那个公孙意是怎么把她虐待成这般的,真是既可怕又可怜呢!
“來人备轿!”岳茗冲转向身后那木桩子一般的人,邪邪笑道:“你不用再揣测我的心思,你猜不到的,别白费功夫了,想要保命的话,就揣着聪明装糊涂吧!”
楚怀仁是何等奸猾之徒,哪里会听不出这话的含义,他若是不知死活地试探追查,将來受害的必定是他自己。就连他跟丫鬟明里暗里**,她都不管,那他还不知死活去管她的事做什么呢?自己的未來前途要紧,管别人太多的事迟早会出麻烦的。这便是他做人的准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钱能使鬼推磨,给他足够的黄金和美色,别说是驱鬼,就算是奉献他的**灵魂他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岳茗冲也是瞧出他这人的品行,一切都从实际出发,量他也沒这个胆子來怀疑她的真实身份。
有时候真觉得从前的自己跟楚怀仁有些相似,为了活命不择手段,若非有公孙意,只怕她如今比楚怀仁更加恶劣。
现如今身在此地,由不得她不恶毒,由不得她不心狠手辣。她也想做个温良贤淑的大好人,可是事实证明,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她若不毒辣些,只得任由这些奸诈的人渣踩在脚底下。
奇花散只是个开头,她若是不做点什么,往后直接朝她的饭菜里下砒霜都不意外。虽然她如今不那么容易就死掉,但栽在这几个渣滓手里,她的一世英明都会被毁得一干二净。
软轿行至东大街时,她命轿夫停下,掉头绕进小巷里,跟在轿子两旁的宝珠祺珠并不理解她莫名其妙的做法,虽心怀恨意满腹鄙夷却也只敢窝在心里。喝下那一大锅汤后,她们三人都傻了一大截,如果不是楚怀仁给她们寻來解药,恐怕现在她们就要被丢进猪圈与猪为伍了。
“小姐,前面路太窄,我们还是走大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