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冰凉的墙壁,她的思维异常清晰,如今不管她再怎么解释,公孙意都不会相信连瑾的身体里装的其实是岳茗冲的魂魄。
“你答应我,将來不管我在不在,你别插嘴,让我说完,将來我若是真不在了,我说如果,你可以喜欢任何女人,唯独除了连瑾。”
这是她亲口对公孙意说的,她是知道公孙意的性子的,她说的话他都会当真的,当初若是知道会有这一出,她说什么也不会给自己下套子让自己往里钻。
公孙意多恨连瑾啊,她害死了他的妻子,他恨不得拆其骨啖其肉,如今顶着一副人人憎厌的皮囊,往后还怎么活下去啊!
若是魂魄离体,即便不能重归自己肉身也好过面对心爱的人不能亲近,还会被当仇人一样虐待。
她爬起來,后退几步,眼睛一闭,用力朝墙壁撞去。
不行,根本沒用,会不会是力道太轻了?她苦恼大叫,又退了比之前的距离还远一些,发了疯似的撞了上去。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出不去……”她抱着双膝靠着墙壁低声哭起來,额头已经被撞得沒有了只觉,痛到极点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感知的吗?为什么这么撞魂魄还是出不去?
“姐姐。”
窗外响起低低的叫声,窗户被木条封死,她只能听到一声低过一声的低唤透过破掉的窗户一角传进來。
“姐姐,你还好吧?”
迷迷糊糊,听这声音,像是连瑜,岳茗冲摇摇晃晃站起双掌紧贴着窗棂,才不至于摔倒。
“我沒事,你來干什么?”
屋外的连瑜用力地拍着窗户,岳茗冲心灰意冷,淡声道:“不用费力气了,这窗户被钉死,你打不开的,你走吧,跟我离太近会被我连累的。”
连瑜闻言,恍惚间觉得里面的人好像并不是自己的姐姐,若是平日里,姐姐被关起來一定会发了疯地将所有人咒骂一遍,然后会闹得整个院子都不得安宁的。而且姐姐从來都不会在乎会不会连累到她这个妹妹,为她着想,这还是第一次。
心里暖暖的,却也酸酸的,她能有什么法子,“姐姐,你肚子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给你。”
岳茗冲手指移向破洞,“你别管我了,或许我死了就会解脱了……将來你一个人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这么软弱任人欺负你……过來。”
连瑜瞧见从窗孔里伸出來的手指,急忙伸手勾住,“姐姐,你的手很冰,你是不是病了?”
“沒有,我很好,将來你就在这里待下去吧,你姐姐做过的事和你无关,蕊园里都是好人,他们应该不会迁怒于你,你天性善良却也软弱,答应我,不管将來发生什么都不要失掉你的善良,也不要忘了,你该自己学着保护自己了。”
连瑜抽泣着点点头,忽然,她问道:“姐姐,你真的……是你吗?”她现在真的有些怀疑里面的是不是自己的姐姐了。
岳茗冲微怔,连瑜已经察觉出异样了吗?还是,这丫头太过难过语无伦次了?顿了顿,她苦笑道:“如果说在你姐姐身体里的是另一人的魂魄,你会相信吗?”
半晌,沒有再听到连瑜的回答,岳茗冲也不指望连瑜能作出什么惊人的回复,这种荒唐的事,谁会信呢?做错了事就说自己不知道,失忆了,根本不是自己干的,他们一定会当她为自己找借口,更何况,还是这种荒谬且可信度极低侮辱人智商的借口。
“我相信。”连瑜脱口,岳茗冲又愣住了,随即泪水泛出眼眶,她抹掉混着鲜血的泪水,颤声道:“谢谢你还信我,这世上也只有你一个人相信。”
“那,姐姐去哪里了呢?”
“我也不知道,我的魂魄附在她身上,至于她的魂魄去了哪里,我无从得知……你走吧,等我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一定要帮我啊!”
连瑜现在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了,她一定要出去向公孙意解释清楚才行。
今夜应该是她的回魂之夜,而她自己被囚禁起來,魂魄又出不去,该如何如何托梦给公孙意呢?
夜里起了风,秋风卷起屋前的枯叶发出细细的响声,已是深秋了,夜晚比白昼要凉许多,窗户打开着,风自窗口灌进來刮起了布幔,他一震,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窗边。
“我以为是你回來了。”他失望不已,等到深夜,只是风吹开了窗户,害得他乍惊乍喜,希望刚起又破灭掉。
重新坐回去,提起笔时,心却凉了一大半。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都沒有?难道是她已经回來了却故意不让我瞧见?这又是为何呢?
无端地打了个寒颤,若是在平日里,她一定会很体贴地提着袍子披到他身上的。
“公孙意,你这么勤奋,是想考状元的吗?”
“要考状元何须我如此用心,我这些都是写给你的,我怕你有一天变老变傻会忘了我,忘了我们两个人的时光。”他环住她的腰身,让她坐到自己怀里。彼时,她精神不太好,时常出于迷糊状态,他白日里抽空去陪着她,她都在睡觉,偶尔精力充沛一些却要陪着他一块儿读书写字。
她抱住他的颈子,冰凉的唇印在他的唇上,“你是要给我写情书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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