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眉眼细细长长,肤色白皙却似久病之身,太过苍白而显得不真实,她的鼻梁挺直,薄薄的唇瓣一如她的脸庞,并无血色,这张脸,看起來不算好看,却也一点也不难看。段云裳目不转睛,想要努力回想起这张脸在何时何地见过,她得罪的人多,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还会來好心救她的,难道是她某个未见过面的亲戚?
“段小姐,你怎么了?”岳茗冲见一双布满尘埃的无神双眸定定地望着自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摸脸颊,是不是自己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她亲自下厨煲汤,该不会不小心把煤灰沾到脸上了吧?
“小犀,你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扭头叫华小犀,他懒洋洋地应道:“什么都沒有,姐姐,我瞧这女人八成是疯了,干脆把她送走吧。”要不然姐姐不在的时候,这得了失心疯的女人说不定狂性大发起來把他按上床,行不道德之事,才可真是人伦惨剧了。
如今他的身子还未康复,这“女霸王”看起來似是练过一些拳脚功夫,力气自然不会太弱。他朝傻乎乎的段云裳瞧去,心里虽有厌恶,却也微微地替她感到难过,经受如此大起大落,是个人都会一时间难以接受的。
段云裳忽然脑中闪过熟悉的画面,又听到眼前这少年嘴里叫着“姐姐”,她猛地回过神,正要抓住岳茗冲的手,不想,她因太过惊愕,动作幅度大了些,不小心打翻了岳茗冲手里的汤碗。
“姐姐你沒事吧?”华小犀紧张地跑过來,狠狠瞪了段云裳一眼,冷声道:“你真是不识好歹啊。”有种女人,天生就惹人讨厌,段云裳就是这种人。
他对女子向來温和有礼,即使对待某些刁钻爱使小性子的女人,也并无太深的成见和厌恶情绪,可是对待段云裳,他骨子里就有种排斥。
段云裳渐渐收回神思,瞧到岳茗冲淡淡笑着,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却未将抱歉说出口,性格使然,她活了二十來年,向來是别人向她求饶道歉,她倒是从來沒有跟别人说过软话。她仔细打量着岳茗冲,这女人的眉眼竟都深深地印在自己脑海里,她惊异自己从未将一般人放在眼里,为何会独独记住面前这人的容貌。
不久之后,她才明白,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是上天要她记住那张微笑的友善脸庞,让她还了欠下的恩情。
三天里,段云裳说了不到十句话,岳茗冲能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她们两人有很多地方相似,尤其是看到段云裳在大街上被人踢打咒骂之时一声不吭的模样,她就想起自己十一二岁的时候被七星堂的一干人鞭打虐待时的倔强不屈。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傻呢,人们普遍对弱小沒什么兴趣,她当初若是能学会示弱,也能免遭几年毒打。一切都过去了,不管过去如何,她总算是从魔窟里逃出來了,跳崖不是结束,是开始,是老天重新的安排,让她能安然无恙地度过接下來的几年,能活几年是几年吧!
“我在想,你发呆的时候脑子是一片空白呢还是有我呢?”
她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正被她的“简凡”攥着,她笑眯眯地手肘撑着桌面,嘴唇渐渐凑向他,他不避不闪,像是耐心等待她的主动。
暮色低垂,半空里压下一团凝重的黑云,此时的天气比白天更加闷热,即便已入秋,暑气依然未曾减弱几分。她手心微微发汗,连带着脖颈也是汗涔涔,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了了衣襟,无意中瞧见他的目光滑向自己的衣襟开口处,她脸一红,对着他扮个鬼脸,笑嘻嘻重新拉好衣襟。
“段小姐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沒打一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故意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还惦记着她啊?她会有自己的生活,倒是我,你说过的要用八抬大轿來梓潼书院迎娶我的,你可不要食言啊。”他调笑着,手指揉捏着她柔软的耳垂,她觉得**痒的,笑着逃开,她说八抬大轿迎娶他是开玩笑的,从沒哪个男人被女人迎娶回家的。
公孙意安心地笑望着她,后天便是约定下的日子,只要拜了堂,一切都好办,虽然有骗婚的嫌疑,可是,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用点非常手段也不是不可以的。他打心里不愿她再离去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她的下落,时而充满希望,时而又希望破灭,他的耐性,温柔也只对她一人,不管她明不明白,他都要她做他的妻子。
还好,时间走得很快,事情进展的似乎也很顺利,沒有横生枝节的可能,,
“素素。”
他猛然从美好的设想中抽离,听到陌生男人的声音,进而见到一张略显冷淡阴沉的脸。
“大哥你回來了?”她讶异问,沒想到,容夕竟这么快就回來了,按原定的时间,他最早也得四天后才会回來呢,“大哥一路上辛苦了,回來了就好好歇歇。”
“嗯,本來不会这么早回來的,可是陈老板的仓库现在还沒货,我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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