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渐渐减弱,所幸烧毁的只有十來匹布,放火的人还真是会挑,专挑她铺子里最贵的雪融梅花缎。她冷眼瞅着那烧了小半间的库房,心头算计着,这放火的会是谁。
生意场上明争暗斗,场面功夫做得好,暗地里下绊子,下毒手的大有人在。商场、官场、战场,都是一个性质,同行嫉妒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哎哟哟,真是可惜呢。”
人未到声先达,岳茗冲扭过头去,望见是彩云庄的年轻老板段云裳,对方一脸幸灾乐祸,双臂抱怀,带着十來个家丁耀武扬威大摇大摆地走进后院來。
“雪融梅花缎,还是好货色呢!”
容夕眉头紧皱,目光凶狠瞪向段云裳,后者却满不在乎,一点也沒有被他的冷面所吓倒,“这么凶干嘛,你以为你瞪着眼睛,我就怕你了?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段云裳,敢跟我作对,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隔着面纱,岳茗冲瞧见那飞扬跋扈的段云裳容貌姿色皆属一般,若非绫罗绸缎裹身,满头的珠翠堆叠,就凭这种姿色品德,必定是嫁不出去的。或许也正是因为她性格暴力,欺压良善,这才令她二十有余婚事还沒着落。她仗着自己老爹是子若城里的富户,做事心狠手辣,任性妄为,简直跟她的老爹沒什么分别,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种人,除非遇到厉害角色,否则是决不会低头的。
“生意各自做,大门敞开着自有客人來,我们喜乐布庄,凭的就是物美价廉,态度可亲,哪像你们,强买强卖,惹得大家都不敢去,沒生意还來怪我们,这是何道理!”
华小犀清朗的声音引得在场的人注意力都放到他脸上,段云裳目光扫來,旋即唇边漾起邪邪的笑,“这位小公子,生得煞是好看,敢对我大呼小叫,勇气可嘉啊。”
段云裳毫不掩饰对华小犀美色的垂涎,这种美人儿,最适合养在她们的深宅大院里了,“小公子,我一见你就觉得面善,何不跟我回家去,让我好好瞧瞧你的容貌?”
“我为何要跟你回去,我又不认得你。”华小犀冷哼一声,扭过头去,段云裳乐不可支,抚掌而笑,“好个有性格的小公子,本小姐很喜欢你……來人,把这位公子给我带回去,本小姐要他做我的小相公。”
“喂喂喂,你们想干什么,抢人吗?还有沒有王法了!”华小犀急了,惊慌失措退到岳茗冲身后,这种当众抢人的行径,真和蛮荒地带未开化的野蛮人沒什么分别。
段云裳闻言,开怀大笑,“你这小公子,真是有趣,这里是子若城,可不是皇朝京师,山高皇帝远的,说什么王法不王法的,我今儿烧了你们的铺子,明天我照样在大街上走,你又能奈我何呢?”说着,就要伸手过來,却被岳茗冲笑着挡开,,
“段老板,我家小弟身子娇弱,段老板还是手下留情吧?”
段云裳哼了声,移开手,上下打量了一遍面前这个戴着黑纱斗笠,身着玉郎女装的人,“你又是何人?”
“沒听见说我家小弟了吗?自然是我的姐姐了!”
“是吗?你姐姐又如何?就算是你老娘在这儿?本小姐也要定了你这位小公子。”段云裳扭头朝身后一动不动的家丁喝道:“混蛋,你们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上!”
眼看着那面容凶恶的家丁走过來,华小犀暗叫不妙,心一急,猛地咳了两声,岳茗冲心思转动极快,双臂挡住來势汹汹的家丁,温声笑道:“段老板,小弟能得大小姐的喜爱,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是替他感到高兴……小犀,今后你就跟着段老板去,吃穿都不用愁。”
“姐姐你……”华小犀更急了,不会來真的吧?这个时候把他推给那个霸道的女魔头?
“小犀,你瞧,段老板天姿国色,菩萨心肠,你跟着他总比跟着姐姐好。”岳茗冲目光移向段云裳,瞧见那飞扬跋扈的大小姐面色带喜,心里颇感好笑。赞美的话不管用在谁身上都很实用,尤其是段云裳这种人,看似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其实内心寂寞,多夸她几句,必然是轻飘飘如入云端了。
华小犀不太明白她的意思,低声道:“姐姐,你该不会真的要?”瞧见岳茗冲微微摆了摆手,他立时明白了,挣开家丁,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段云裳身旁。
岳茗冲笑着说:“段老板家底殷实,小犀你的病,姐姐也沒能力替你治好了,将來有段老板宠爱着你,必定是会花尽心思替你治好的,你可要记住段老板的恩德,好好侍奉啊。”
“等等,你说什么病不病的?他有什么病?我看他健康得很,耍起嘴皮子來底气十足的,哪里像是什么病人?”段云裳刚刚说完,只听得华小犀又是一阵猛咳,让在场听的人都忍不住要跟着咳起來。
“我家这小弟自幼身子弱,会吃饭就开始吃药了,长到这么大,实在是千难万险,家里父母早逝,我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所挣的家当都给小弟治病了,他每天要以人参雪莲,杨枝甘露做药引,段老板瞧瞧,如今我这布庄被烧,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给小弟治病呢?”说道动情处,岳茗冲轻叹一声,段云裳开始犹豫起來,这病秧子带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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