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过爱操心的管家以后,安瑟尔躺在床上,竟少见的失眠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半宿,安瑟尔干脆起身,换好衣服,偷偷潜入了学校的公用猫头鹰棚,选了一只强壮而精力充沛的褐色猫头鹰,送出了一封信,地点是纽蒙迦德。
返回到宿舍,打开抽屉,拿出了克拉莫教授昨日放进去的厚厚一摞圣徒搜集来的有关Tod的各种资料,仔细的看起来。等到终于理清了头绪,天正好蒙蒙亮,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才上课,他又去学校后面的湖边转悠了一圈,跑了跑步,彻底舒展开几天没有运动过都快生锈了的筋骨,神清气爽的去教室了。
中午的时候,他还是只看到了莫尔一个人。
“马伦呢?还在关禁闭?”安瑟尔倒是惊奇了,不就是打个架,怎么会关这么久的禁闭?
“唔……嗯……”莫尔眼神有些闪躲,支支吾吾的应了一声。
“怎么回事?”
在安瑟尔的追问下,莫尔才吞吞吐吐的说,“本来……昨天晚上禁闭就结束了,但是上午他又打了同一个人,而且再次被同一个教授看到……所以……”
这么倒霉?安瑟尔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他到底跟谁有这么大的仇,要连续打人家两次?”安瑟尔叹了口气,这两人也算是他进德姆斯特朗以来仅有的两个勉强可以称的上是朋友的人,如果他们真的遇到什么困难,在不妨碍到他自身的情况下,他倒是不介意顺手帮帮。
“你的室友,”莫尔脸色阴沉下来,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个该死的小杂种!”
“马伦怎么会跟我的室友打架?”最近几天莫尔和马伦都没有来宿舍里找过他,这两拨人应该不会有所交集才对吧?
“我说,伙计,你是不是对周围的事情从来都不关注的?”莫尔深深的叹了口气,随意的将胳膊搭到安瑟尔的肩膀上,无奈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安瑟尔一头雾水。
“你的室友不是有四个吗?有三个和你一个班,另外一个则被分到了我跟马伦的班里。”看着安瑟尔仍旧一幅茫然的样子,莫尔扶额呻吟,“哦!梅林,我为什么会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打算直到毕业都只认识我们两个人吧?”
“那有什么不好吗?”安瑟尔认真的反问他,倒把莫尔问的一噎。
“算了,随你高兴就好。”其实莫尔心里也有着一些见不得光的,隐秘的雀跃,安瑟尔待人接物总是冷冷淡淡,即使他跟马伦每次都会绞尽脑汁死皮赖脸的粘着他,却也只换来了比旁人稍好那么一点点的待遇,但就是这一点点的差别,似在无形中散出了一种异样的强烈魅力,让他跟马伦愈加想要靠近他,对他好,简直就像入了魔一般——只要想想,有一天自己会被这样冷淡难以接近的人当做为数不多的真正的朋友,便让他们难以自抑的兴奋不已。
暗自苦笑,他原来可不知道自己竟然是这么变|态的人。
“你还没说完,他跟你们一个班怎么了?”安瑟尔看莫尔似乎沉浸自己的世界里去了,黑线的出声提醒他。
“啊!也没什么,”莫尔回过神,尴尬的抓抓头,“就是看不对眼,然后他又总是来找茬,就打起来了。其实本来最早是我先动的手,后来马伦见有教授过来,怕我受处分,就把我推开,自己抡起拳头,把那人打了个脸开花。哦,你简直无法想象,当时的场面有多精彩!”莫尔越说越激动,拳头在面前挥来挥去,似乎当时揍人的是他一样。转头时却看到安瑟尔冷淡的睨着他,气势一下子就漏光了,恹恹的说,“你没注意到你的室友里面有个人脸上有好多块紫色的花花印子吗?”
安瑟尔摇摇头。
莫尔彻底放弃了,拖着他往大厅走去。
“那今天又是怎么回事?”安瑟尔没忘记最开始要问的事。
“不就还是那点事儿,那个狗杂种!看见他得意洋洋的脸连我都忍不住要揍他!要我说,马伦揍的好!看他躺在地上哭着叫爷爷,一幅孬种的样子,我就解气!”
“不是你被禁闭,你当然解气。”安瑟尔斜眼看他。
“当然不是!”莫尔提高声音,没听出来安瑟尔只是在揶揄自己,还认真的解释起来,“要是换了我被关禁闭,我也还是觉得解气。”
“……”
“好了,不要再讨论我们两个了,倒是你,最近要多加小心。”莫尔笑呵呵的拍拍安瑟尔的肩膀,“也许还是我们给你惹麻烦了,马伦揍了那小子两次,我怕他会对你进行报复。”
“为什么要对我报复?”安瑟尔还是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肯定有事情瞒着他。
果然,莫尔一听这话,脸上又浮现出了尴尬的神色。
由于与自己有关,安瑟尔这次打算追问到底了,拽住莫尔,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不许他转移话题。
被安瑟尔剔透莹润的漂亮绿眸如此专注的凝视着,不知道为什么,莫尔感觉有些腿软,脑海中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想到任何借口敷衍。
“就是……其实那小子除了过来挑衅以外,还说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莫尔磕磕绊绊的说道,眼神不自觉的落到了安瑟尔粉粉嫩嫩像花瓣一样的唇上。
一个男人的嘴唇为什么会这么漂亮呢?还有眼睛……
“关于我的?”安瑟尔有些了然。
“是的,所以……”莫尔点点头,硬是强迫自己转开了视线,状似不经意的看向天花板。
“所以你们就打了他?这才是打架的最主要原因?”莫尔任命的再次点头,这件事其实他并不想让安瑟尔知道。
安瑟尔勾起一边唇角,不再多问。
吃完午饭,回宿舍拿下午要用的课本的时候,他就现,他的舍友们果然已经忍不住有了一些小动作。
看着被从外面锁的严严实实的屋门,安瑟尔撇了撇嘴,这样就想教训他了?果然还是一帮小屁孩儿。
站在窗口,从窗户向外面看,就能清楚的看到楼外的树下露出的四双鞋子,安瑟尔想了想,放弃了开门的打算,将书咬在嘴里,双手一撑窗框,在四双由于震惊而瞪大的眼睛的注视中,从五楼跃身跳下,手只在三楼的窗沿上借了一把力,便轻盈优雅的落到了地面上。
四个年幼的小巫师齐刷刷的掉了下巴,谁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柔弱又娇惯的男孩到底是怎么完成这种高难度动作的,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安瑟尔随意的扫了一眼,果然有一个人的脸呈现紫色的大花猫样,轻笑一声,优哉游哉的转身上课去了。
结果由于迟到而被教授劈头盖脸一顿责骂并被罚了禁闭的,反而是四个神情呆滞的小巫师。
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是一个刻薄的小老头,也正是他,关了马伦两天的禁闭,连午休时间都没有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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