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起的时候,我正在沙发上看着最近炙手可热的电视剧。
这是场场景华丽的宫斗剧,里面的女主角美丽绝伦、光鲜靓丽,多希望有一天我能站在她那样的高度,如一颗明珠般光彩夺目。
“来啦。”
我拉开门,笑脸迎出去。
门口的男子,黑色西装笔挺如新,头发打理的丝毫不乱,从头顶至脚跟都像是块刚抛光的美玉,不染一点风尘。
两个多月没见了,他除了脸上难得的有几分疲倦外,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笑的还没哭时候好看。”
秦漠单手捏住我的脸蛋,向外扯了扯,我夸张的叫疼。
的确,我也知道自己笑的有点假,但这样气氛会好些。
“晚饭还没吃吧,我去做。”
我无意识的敛敛笑容,转身走向厨房:
“蛋炒饭还是……啊……”
我被他拉着原地转了半圈,撞如他怀中,被他抱牢。
“我不饿。”
他说,声音类似琴弦被触动时的尾音,墨黑的眉眼,寂寂的注视着我。
他周围总像裹着一层透明的壁垒,此刻,我与他贴的这么近,近到能听清他每一次的呼吸和心跳,却根本无从猜测他的情绪。
这一秒,他那只堪比我脸大的右手箍住我后脑,干燥火热的薄唇印下,侵略性的吻着我。
我痛,叫不出声。
他身上有类似薄荷的清香,烟草的魅惑,还有其他女人身上的淡淡脂粉味……
他的掠//夺,近乎疯狂,我甚至觉得,他好像对我好像有某种恨意。
之后,我习惯性的去冲了澡。
出来的时候,秦漠正坐在沙发上,指间夹着点燃的香烟,他本就有张冷峻淡漠的脸,穿着睡袍坐在那里,身板笔挺一丝不苟,很容易令人联想起某件雕塑。
“过来,陪我坐会儿。”
他浅眯重眸,我穿着松垮的睡衣,被蒸汽熏成绯红色的小脸埋在丝丝缕缕未干的黑发下,犹如浓藻包裹的珍珠。
我在他身侧坐下,身子软绵绵的倚在他肩膀上:
“秦总,想我了?”
他黑压压的瞧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将大半支烟捻灭。
他当然不会想我,刚刚他瞪了我那一下,说明他是讨厌我这个样子的,但我不识趣,放肆的双手从他臂下穿过,揽住了他的腰。
不出意外,他眉宇蹙起,大手覆在我的肩头:
“安雅蓉,你到底想怎样?”
“我还能把你怎样啊,想嫁给你,你娶我么?”
我笑的没心没肺。
果然,他眉宇蹙起: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他惩罚性的攥了下我湿软的黑发,意外的没推开我,任我像个小孩子似的搂着自己、趴伏在他的腿上。
“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记住了?”
秦漠捏住我下巴,抬起我的脸,直直盯着我得眉眼。
这双从来都是风云不露的深眸里,这时竟然流露着什么情绪,像是烦躁,又像愤怒……
能把他惹怒,可算是我修为不浅呢,我咧咧嘴:
“讨厌,你捏疼我啦。”
我知道这样撒娇很矫情,但他竟真的松开手,还假惺惺的在我通红的下巴处揉了揉。
这期间他一直板着这张石雕脸,用那双恢复了沉寂的晶亮眸子死气沉沉的盯着我,九成以上是在想什么折磨我的法子,我心里发毛。
气氛僵持的时候,秦漠的手机响了。
我暗舒一口气,他已接起电话,我从他身上起来,头部经过他肩膀处时,正听到他手机里传来的男性声音:
“您的妻子闹到了公司,吵着不见人不走,您是否过来?”
他的妻子——
是,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有妻子!
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我安雅蓉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纯粹而有原则的女孩儿,自从当年被迫走上这条路以后我就变了,自那以后,我就决定抛下一切尊严——
我活着,只是为了钱,我活着,只为有一天能够成为一名光彩夺目的明星,万人拥戴、举世瞩目!
“为我备辆车,我稍后过去。”
秦漠挂断了电话,像是漫不经心瞧了我一眼:
“我有点事,可能晚些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不用等我。”
极淡的尾音中,他已经走进了卧室。
过了片刻,他走出来,高大的身影站在沙发旁,垂了深邃的眸子看我,似是想说什么,又在思量。
他的薄唇张开又阖上,终是在我额头上浅印下一吻,然后默不作声的走了。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明白,我不过是一名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是狐狸精,是小三!
我原本的幸福家庭,就是因第三者的插足支离破碎,我也算深受其害,我也曾对“小三”我有着根深蒂固的痛恨与鄙夷,可是,现实终究令我成为了这种自己嗤之以鼻的人。
因为太疲倦了,我蜷在沙发上,没过多久,眼皮就开始打架。
眼前光影交错,我又一次见到了他。
他右手抄着口袋,站在万缕光束汇聚的地方,对着我笑。
他的笑,还是温暖和煦,融着暖洋洋的宠,就算是冰天雪地,也令我觉得有他的地方总是春暖花开。
“湛远航,你还记得来找我呢。”
我跺着脚,瞪着他半嗔半怒。
他该像以前一样,强行抓住我,把我的脸紧紧捂进怀里,直到我求饶才是。可他怎么没有反应呢?
我的冷漠,真的令我生气了,我干脆跑过去,一头扎进他怀里,他竟一把把我推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向逆光之中。
“湛远航,你要去哪里?”
“湛远航,你给我滚回来。”
“湛远航,湛远航,湛远航……”
颤抖的睁开了眼,我即刻对上两湾凌厉。
我什么时候睡到了床上?
而且,还侧躺在秦漠怀中?
秦漠的手臂自我颈下穿过,任我当做枕头,我就像个婴儿般蜷缩在他的圈护下,抬了头,下巴顶在他健硕的胸肌上。
他的体温好温暖,可他的眼神怎么这么冷?
房间里关着灯,他的表情,我看不太清,但我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微微颤抖。
“你怎么了?病了么?”
我疑惑,这种情况,他或是非常痛苦,或是十分生气。
秦漠嘴唇掀了掀,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僵了一下,然后声线低沉:
“安雅蓉,你抓疼了我。”
我才发现,右手还紧抓着他的腰,不长的指甲嵌进他肌肤,是刚刚熟睡中,我错把他当做了努力想抓住的人。
三年前那次,我用烟灰缸砸的他头破血流,他的表情都没看出多少变化,现在,他会因为这点抓痛而这样?
我半信半疑:
“我,对不起……”
我话音未落,已被他翻身压住。
他狂野的吻着我,像是憋着什么气,像是我做错了什么,对我怎么惩罚都不够……
翌日。
“安雅蓉,你被辞退了,收拾一下你的私人物品,去财务领这个月的工资,然后给我走人。”
我踏进办公室的第一步,张镜就当头泼下盆冷水。
我在这家影视公司工作,偶尔也上镜,拍一些无关紧要的配角戏。
年长我一旬的张镜是我的上级,向来恪守制度,不给属下留情面,公司的人都在背地里叫我“铁面女巫”。
“张经理,对不起,这次实在是个意外,这份工作对我太重要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我歉意而委屈的看着张镜。
“上次你迟到的时候我就警告你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是公司的原则问题,没得商量!安小姐,你还是另谋高就吧,我们这家小影视公司,容不下你这尊不守规矩的活菩萨。”
张镜毕竟是久经职场的人物,说起话来令人无地自容。
终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了,我打心里叹息着,灰溜溜的收拾东西。
又能怪谁啊,这是我这个季度第六次迟到了,上一次迟到是在两个月前,那时张镜就拍了桌子,说再迟到一次就绝不姑息的辞退我。
这家公司对考勤纪律要求极严,倒不是我记不住张镜的警告,而是昨晚自我从梦中惊醒,秦漠就活脱脱的折磨了我几个小时,到后来,我几乎在他还没停止的状态下就昏睡了过去,手机又扔在客厅的地毯上,早上闹铃响我也没听到。
说起前五次的迟到,恰好每次都跟那头野兽有关……
“蓉蓉……”
我循着压的很低的声音看向邻座,苏典雅右手指着自己雪白的颈部,正对我挤眉弄眼。
我的脸蹭的涨红了,下意识的摆弄了一下头发,我知道典雅想说什么。
早晨照镜子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那一道道错综交织的深红色吻//痕,我已经把工作装的衣领拉到最高了,但还是有一个树叶形状的痕迹露在外面,很扎眼。
“苏典雅,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张镜眼观六路,早发现了苏典雅与我交头接耳,沉着脸走了出去。
“好。”
苏典雅朝我做了个打电话联系的手势,跟在张镜身后出去了。
我当初进这家公司,还是苏典雅推荐的呢,看来,我是把典雅也给连累了。
刨除上月欠苏典雅钱,减去房租……
慢!
好像只是这样,我从财务领到的薪水就减成负数了,拿什么寄给没有工作的小妈和正在读大学的小莉呢?
我坐在租住的廉价公寓里,犹豫良久,还是拨了那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秦漠的声音似乎有点紧绷:
“你找我?”
“是。”
我有些局促。
没记错的话,这三年来,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打他的电话。
我向来都是被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从不缠他、烦他,这也是我能在他身边留到现在,没有被提前甩掉的原因所在吧。
那边一阵沉默,似在等我说话,又没等到,终于说:
“什么事?”
“中午请你吃饭,秦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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