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她是在笑,然而这笑容却没有一点生气、没有一点神采,就像是恐怖电影中复仇的女幽灵似的……
与她对望,张子谦竟然不由颤了颤,掩住心中的慌张,邪笑:“怕你吃了我么?嗯?”
伸手,挑/逗的去捏她的脸,手还没接触到她却忽然没有了力气,瘫//软的垂下去,落在自己左腿上。
“砰!”
右手中的矿泉水也在这时落在两腿间,冰凉的水汩汩流出来,湿了裤子、车座,范围还在蔓延……
“你……你做了什么?”张子谦着实慌了,他竟忽然就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在你的水里加了点东西。”顾心如说的平静。
张子谦震了震,错愕的看着她——这个他一手教坏的女人。
“张子谦,我很想知道,对于你对我所作的一切你后悔过么?”她看着这个面色可怖的男人,一味的笑。
张子谦彻底慌了:“心如,你别冲动……”
“心如……这还是你第一次这样礼貌的称呼我呢,张导,我还以为你从来都不知道害怕呢,现在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她笑,学着这个男人曾对她的样子,笑的邪肆、笑的玩味。
“你……心如,你是个好女人……”
“已经不是了!”她忽的提高了声音,暗淡无神的眼中突地绽放出两道凌厉:“不是了,张子谦,被你强/暴、侮辱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好女人了。”
这一刻,她眼中的恨意太过清晰明了,他不由怔了怔。
“张子谦,你说的对,你没看错人,我这样的女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做得出来。”阴冷的说着,顾心如已经在口袋里拿出一个打火机,“铿”的打着了火。
绿油油的火焰在窜动,张子谦看在眼中,只感觉无比惶恐:“心如,我们有话好说,我们之间怎么说也有过肌肤之前不是么。”
肌肤之亲……
顾心如的心重重疼了一下,痛苦的皱皱眉,缓缓的将窜着火苗的打火机放在车座上。
“如果十分痛恨一个人,就应该想办法毁掉他,这是你自己说过的话……张导,不是么?”用力拉开车门,下了车去,头也不回的朝山下走去。
“轰!”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定是粉身碎骨了,他这种人就该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嘴角勾起一丝凄然的笑,两行泪水悄无声息的流淌下来。
穆晓死了、张子谦死了,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知道她曾经做过什么,她会以一个干净、善良的女人的形象重新重新出现在他(楚邵琛)的世界,这一次,她一定会让他爱上她!
……
冷、好冷……
穆晓打个激灵,惶恐的睁开眼,看清病房里的布置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她又梦到了昨天的事,觉得自己被绑在那间寒冷的屋子里,身上被泼满冷水……
深呼吸,安静的平复了情绪,她起身,缓缓走出门,小心翼翼的敲响了对面那间病房的房门。
“进。”是他的声音。
穆晓嘴角不禁勾起一个弯弯的笑,推门走进去。
身上有很多地方烧伤了,现在的楚邵琛全身缠满雪白的绷带,活像个木乃伊。
原本在安静的看书,望见了穆晓,他轻轻将书放在枕边,那双漠冷的眸子里不由绽放出两道清澈光芒来。
“好些了么?”她坐在床沿,不期对上他的眼神,都已经这么熟悉了,心还是禁不住跳乱了节奏。
他实在是英俊,就连这种情况下都不失一点风采,倒更有种别样的美感。
楚邵琛勾唇,墨眉轻耸:“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这里……”
“哪里?”穆晓凝了凝水眸。
“这里。”他抬起缠满绷带的手,朝自己左耳处指了指。
那里好像没有伤啊……
她诧异的低头,小脸凑过去,想仔细的看个清楚,然而,冷不丁的,他薄凉的唇忽然袭来,将她的小嘴牢牢堵住。
他欺骗她!
“呜……”
她想说什么,香甜的小舌头早已被他柔软的舌勾住,深深的吮吻。
“呜,呜!”
她轻轻一把将他推开,近距离看着他:“楚邵琛,你分不分场合啊?”
这里可是病房,随时都可能有人来,虽然她和他是夫妻,但让人看到总不太好。
“怕什么?”他笑的无谓:“老婆,我就是想要你。”
什么?
她打了个激灵,哭笑不得,若只是亲亲也就算了,在这里……
他一定是开玩笑的吧,可是,他的目光怎么这么认真、这么炙热。
“乖,到我床上来。”他笑,笑的这么俊美、这么勾魂,他在蛊惑她。
她还在发怔,楚邵琛已忽的坐起来,抱紧了她。
穆晓的心颤了颤,望见他那两条缠满绷带的手臂,想起他是为她才受了这样一身伤,便怎么也不忍责备他,轻笑:“听话,好好养伤吧。”
“养好伤再做?”
楚邵琛笑的清澈、笑的温和,璀璨的眸中那丝玩味悄然隐去。
只是喜欢逗她,只是想看她羞涩、闪躲的模样,这时的她总是这么美、这么令他着迷,抱着这样的她在怀,实在是舒服、美好……
“……”
穆晓的脸“蹭”的涨得通红:“楚邵琛,你满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什么?”
还想继续逗她,楚邵琛张开薄唇正想说什么,却望见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那个高挑身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溶解,冰镇的瞳眸瞬间变得清淡漠冷。
亦望见楚邵琛表情的变化,女人的心狠狠一痛,表情却不见一丝变化,优雅的走进门来:“呵呵,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亲热了?”
是这个女人的声音!
穆晓的眉心不自觉的隆起。
“程总进门前都是不用敲门的么?”轻描淡写的瞥程雨馨一眼,楚邵琛放开对穆晓的拥抱,健硕的身子倚在床头。
淡漠的口吻、清冷的言语,漠离甚或是有些抵触的目光,他对她的态度与刚刚对穆晓时反差太过明显……
程雨馨心深处隐约传来丝丝的痛,如墨般化开,融进血液里去,然而,表面上她仍是浅笑嫣然:“是我冒昧了,楚总果然是风流呵,都伤成了这样还有心思和情(/人)调/情呢?辂”
情/人?
这个美丽高贵的女人明知道她是他的妻子吧……
穆晓抬眸望向程雨馨,她清眸似水,犹如一朵出水的芙蓉,贵气娴静却一点也不张扬,自有种惹人疼怜的娇怯,连身为女人的穆晓都禁不住想多看几眼。
“让程总见笑了。”
楚邵琛唇角微勾、俊眉斜挑:“上次见面匆忙,忘了告诉你,她是我的妻子,以后还请程总多多关照才是。”
明明知道的,可是这话被楚邵琛亲口说出,程雨馨心中还是很不舒服,却故作惊讶:“哦?林汐小姐不是宋医生的妻子么?是我记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程雨馨的声音这么柔婉、这么好听,里面蕴含的惊讶意味这么浓,如果不是心里明白,单看表面的话,穆晓是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她其实是在明知故问……
她程雨馨明明知道穆晓的真实身份,却还用“林汐”来称呼她!
这是怎样一个善于伪装、善于演戏的女人啊!
“对不起,我有些不舒服,你们聊。”落下一句,穆晓起身朝门外走去。
她从来都看不惯惺惺作态的人,况且她深知程雨馨对楚邵琛的意思,她无法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还能表现的淡定自若。
“程总,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呵。”楚邵琛半玩笑半认真,目光却始终定格在穆晓的背影上。
“呵呵,抱歉,没想到冬小姐这么喜欢生气,还是这种小家子气的女人容易讨人喜欢啊。”
程雨馨的声音清晰的在身后响起,这么轻柔、这么无害,只是字里行间却都透着对穆晓的讽刺与敌意。
穆晓心中黯笑,无声的走出门去,回身关门的瞬间,正望见程雨馨将手中那束雏菊放在窗台。
雏菊,代表了对病人的祝福,也代表对爱人的心意埋在心里,一直无法表达……
无声的叹一口气,穆晓轻轻将门关上,走到走廊尽头处,打开窗,遥望远处的海。
“穆晓小姐。”身后倏然传来程雨馨的声音。
穆晓多少有些意外,转回身去。
“呵呵,你肯定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吧。”程雨馨轻笑,纤细雪白的手伸进黑色编织包里。
好聪明的女人,穆晓看着程雨馨没说话。
“抽烟么?”程雨馨在包里取出一盒烟,白色的烟盒上镂刻着金色的外文字母,一如它的人般闪耀着尊贵高雅的光芒。
穆晓摆摆手:“不抽,谢谢。”
“呵呵……”她点了烟,缓缓吸一口:“我只有心情很闷的时候才抽烟。”
穆晓静静看着程雨馨,她从没见任何一个人可以把烟抽的这么优雅、这么文静,从前,她觉得抽烟的女孩都是泼辣的,现在她知道自己错了……
淡淡的烟气飘入鼻息,她不禁皱皱眉,轻咳了一声。
“你肺不好?”程雨馨浅笑。
“是不太好。”穆晓始终面色淡漠,她不相信程雨馨只是想跟她随便聊聊这么简单。
程雨馨弹了弹烟灰,深吸了口气,叹道:“听说你以前得过肺里的绝症,后来和林汐换了肺,这种情况,大概活不长吧?”
穆晓心里“噔”的一声,眉头瞬间紧蹙起来。
两年前那场事故后,她和林汐换了肺才存活了下来,后来,她失忆的那段时间里,也一直以“林汐”的身份活着。
这是她的秘密,知道的人根本就没几个,而程雨馨又是怎么知道的?
穆晓清澈的眸子里不由流露出几分抵触:“程小姐,你调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