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琦冷哼一声,什么也未说便转身离开,顺脚踹了一下地上的碧禾。临走了还踹人家?不过……夏柳有些意外,就这样结束了?那种死里逃生的感觉这么快就结束了。步琦就这样轻易地放过夏柳,卖了朱红族长一个面子,可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也难怪阿欢会去找朱红。
“带着碧禾跟我走。”她说道,用一种上位者的命令口吻。
“解药?”
“毒已解。”刚刚步琦那一脚。
夏柳虽然觉得她太傲慢,可毕竟她救了自己的一命,便乖乖的扶起碧禾和朱红一起坐上了天鸟。
“我叫烈火,但你应该叫我烈火大人或朱红族长。”
“谢谢!”夏柳道,如果没有她出手相救,恐怕现在她已经是黑蚕的食物了。
“不需要致谢,我只是担忧碧禾的安危而已。”烈火道,“她父亲是我族内管事,我替他看着碧禾也是应该的。”
夏柳低着头,轻声道:“你带她回去吧。我护不了她。”
“这么没用?”烈火语气讥讽,一身红衣在暗夜中猎猎作响,天鸟翱翔苍穹,半晌不言,直到将夏柳送回住所。临走时,烈火深深的看了夏柳一眼,她说:“在苍穹,没有权力就没有能力护着你想要护的。”
她说:“新娘,你还未嫁给神。”
这晚夏柳一夜未眠,一直守在碧禾的房内,不知道想些什么。天亮的时候,碧禾醒了,声音沙哑:“姑娘!”。
夏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喂她喝了一些水,拍着她的头道了句:“傻瓜,怎么会和步琦那混蛋……”
“紫雾族长让我给你下毒,我不答应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我带走了。”
夏柳叹了口气,一族之长若是要找事,她区区一个婢女也是没办法的。只是,这夜过去后,她终于想明白了。一直以来,她都只是在找倪云,却忘记了,没有力量又怎么能找到倪云?
夜里树影斑驳,薄薄的月似乎透着寒气,空气中蒙着淡淡的白雾,深夜苍穹的宫殿似乎更加沉寂了,如果忽视掉那回荡在一片空旷中脚步声的话。夏柳脚步飞快的朝祁谜的宫殿走去,遇到拦截的宫人直接就给推开闯过去。
“祁谜在哪儿?”
“奴婢不知。”
“……”
“祁谜在哪儿?”
“西,西厢房……”
这么横冲直撞一路走到了厢房的门口,推开门便大步迈了进去,然后——
她后悔了。
这间屋子中浮着袅袅暖人的白烟,白玉堆砌的水池里漂着花瓣,从地底不断涌现的温泉水,池子有多大她不知道,一半都被精致的屏风给挡住了。
她一进门,就被温暖的气息包裹了,刚惊觉这里是什么地方,正在犹豫要不要退出去。那个被打扰了的人,已经披着月白银丝的外袍,拢着湿漉漉的发丝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神色冷峻,脚足光裸,露出的一些肌肤如上好的瓷器般细腻光滑,水滴顺着轮廓分明的侧脸滑落,夏柳忽然觉得有些热,讪讪的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