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哧一声笑出来。
“笑什么?”霍去病的声音突然温柔起来,他声线本来偏低,此时的嗓音足以让长安城的少女们酥倒大半。
阿娇却笑得肩膀都颤抖,她断断续续说:“我倒是想起来,假如没把你救回来,那霍少爷你一直到二十四岁病死都还是完璧之身,这真是……谁想得到?谁会想得到?”
霍去病一呆,随即恼羞成怒。他是知道阿娇很有些恶趣味的,只是从来不说出来:比如上次私底下指使人上疏,建议陛下在茂陵东边修一个大将军墓——那本来是皇后的地方哪。
于是满朝人都知道了:卫青虽没占着皇后的名分,却也差不多了。
“这该怪谁?”霍去病给她气死了,“我夫人讨厌这种事情,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有忍着。”
这时候就看出段数不同了。阿娇只是轻轻笑,不承认不否认不表态不负责,优雅漂亮得一塌糊涂。她起身在草地上轻轻踱步,月华流照在她白色的衣襟上,仿佛变成了薄冰一样的淡蓝色。
当然女人是在被爱的时候最美。
霍去病抱紧她,把下巴搁在她头顶。阿娇笑意渐渐勉强,她再次将霍去病推开。
霍去病是真愕然了:“阿娇?”
阿娇按着心口,眉间微颦,霍去病强行掀开她衣襟一看,白色的中衣在心脏处洇出血色。阿娇劈手将衣襟夺回来:“干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霍去病反复追问,阿娇像是不耐烦说似的,直接疾步往回走,霍去病三两步就赶上她,这次他又发现不妥,“阿娇,你的武功——”
“怎么?”阿娇几乎是冷淡的说。
霍去病却低下了头。
回到竹楼,霍去病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把饭菜做妥,两人谢过她,阿娇留她一起吃饭,那异族少女却十分知趣,忙忙的推辞走了。阿娇这才柔声向霍去病解释:“你五脏都产生不同程度病变,就算解除咒术也回天乏力,我想起以前看到的一个术法,说是向上天献上巨大力量就能挽回生命,一试之下竟然成功。”
霍去病极为震动,他问:“霄河剑呢?”
“霄河剑是法器,巨大力量激荡之下被摧毁了。”阿娇端起茶盏喝一口,轻描淡写地说。
霍去病再也不能说话。他知道阿娇对霄河剑的钟爱,它几乎是那位“慕容紫英”赠给她的唯一一件礼物。
“唉。”阿娇叹口气,霍去病抬头看着她,阿娇苦笑着撑住头,“我就知道这是个赔本买卖,情侣之间扯上没法偿还的恩义,一定会坏事。”
“胡说!”霍去病立刻反驳,“咱俩都这样了,你还想反悔?我告诉你,没这么好的事!除非我真死透了——”
“某人天天惦记着这件事,弄得余生都不得安宁怎么办?”
“哪头蠢驴会这么做?”
竹楼里一时安静,夜风吹拂,楼外竹叶卷动声飒飒,房间里烛光如豆,饭菜的香气诱人,这才是人间烟火吧?两人突然相视而笑。
今生今世,此生此世,恩爱相守。能得到世上最大的幸福,谁还会在乎牺牲多少。生命这么短暂,快乐都要来不及。
两人在这景色优美的世外桃源住了两三天,各自的身体都修养得差不多,霍去病却又添了一桩烦恼。吃早饭的时候他怀疑地跟阿娇嘟囔:“这几天晚上咱们楼下一直诡异的音乐声,你听见了没?”
“什么诡异的音乐声?”阿娇斥责,“昨天晚上的是笙,前天晚上的是箫,再前天是笛子,虽然是在山野间,但这乐声也很有章法。”
“又没闹鬼,怎么会突然有笙箫笛子?还每天都不一样。”霍去病更狐疑。
“昨天你不是跟村寨里的人一起出去打了一次猎?可能有小姑娘看上你了吧。”阿娇悠悠然点起一炉香,勾得林间蝴蝶次第翩然飞来,她坐在阳台上喝茶看书,身边彩蝶环绕,仿若神仙中人。
霍去病眼尖,仿佛看到附近的吊脚楼里有人在张望,他说:“不对,应该是看上你的。”
“唷。”阿娇扬眉,“有人好像没弄清楚家里的位置。”
“我是霍去病,你是霍去病夫人,还能有什么其他的位置?”霍去病佯作不解。
“错了。我是一家之主。”阿娇扬着脸说,“所以呢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万一如花得过了头,招来一些浮花浪蕊狂蜂浪蝶也由我看心情打发。”
霍去病忧虑地摸着脸:“那万一人老珠黄……”
“没关系。”阿娇安慰他,“好歹你做得一手好菜,人才不够,厨艺来补。”
霍去病露齿而笑。
岂止,他懂得尊重女性,舞跳得好,样貌十足十无可挑剔,样样都来得,知情识趣晓得什么时候送玫瑰什么时候送铃兰,家大业大,位高权重,情商智商都高,文能上疏撰文武能马踏匈奴。真是无可挑剔,遇到了就一定不能放走。
所谓檀郎也。
重要的是爱你。
咦,但是阿娇也不差呀。她何尝不是能妥善地应付一切。
所以一定要双方势均力敌才有意思。
霍去病依旧没放弃:“晚上我要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家伙装神弄鬼?”
作者有话要说:很显然,接下来的节奏就是成亲和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