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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馆陶大长公主进宫探望阿娇的时候,也提到了霍去病:“娘娘,这孩子也大了,如今又有了功勋,正是说媳妇的时候,我这里倒有一个好人选。”
“有点早。”阿娇摇头,“您说的是陈家女儿?”
“是啊,就是你侄女儿阿莹。”见阿娇还是想不起来,馆陶大长公主说,“就是你大哥的女儿嘛,也是我堂邑侯府的长孙女了,怎么说,不至于辱没了去病!”
阿娇说:“成婚晚一些为佳。”
“成亲迟有什么好处?”长公主不悦,“你看看韩嫣,都多大的人了还是不娶妻,谁不知道他和陛下那点旧事!值得为这个不成家吗?我说啊,去病的婚事我想赶紧敲定,不然就被人抢先了!”
阿娇诧异地看母亲一眼:“陛下不会指婚。”
“我说的哪里是陛下?”长公主说,“卫家人难道不着急?实话说,你是不关心这些,我早看明白了,卫长那个小妮子看中去病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卫子夫不为她张罗才怪。”
霍去病这颗冉冉升起的将星,在长安城中掀起了最新的热潮,几乎所有有适龄女儿的贵族人家都瞄准了这个完美女婿,皇家、陈家、卫家、窦家、韩家、李家……
霍去病银甲骏马,带着一队骑兵把罗姑比拖在后面游城一圈,全长安城都为这个又酷又俊的新任冠军侯沸腾了。帝后站在宫墙城头看,刘彻是自我代入,阿娇是吾家有子初长成,两人都满面笑意,比冷着脸的霍小哥本人还要满足愉悦。
庆功宴办得比前一次还要盛大,从宴会上退下来,醉醺醺的霍去病缀在皇后车驾后面就跟着跑。礼官拉住他:“冠军侯,不可惊扰皇后!”
“不会惊扰的!”霍去病红着脸微微一笑,“我回家睡觉你也要拦我?”
偏偏皇帝身旁的近侍听见了,热心地高声指点:“冠军侯别走岔了路,皇上给您赐下的府邸在宫外哪!您家人已经来接啦!”
“去!”霍去病恼得一挥袖,“我回椒房殿你敢阻拦?信不信皇后砍了你的头?”
“谁砍谁的头?”刘彻也听见了,“去病,你闹腾什么?”
霍去病不吭声,刘彻教训他:“你和皇后毕竟不是亲母子,也该避讳一些。晚了别去椒房殿了,自己出宫歇息吧,明日再来。”
霍去病嘟囔着行礼告退,等到刘彻的车驾过去,他打发人出去告诉霍府下人自己不回去,仗着轻功好转身就又溜进了后宫。
以霍去病现在的武功,又兼着熟悉地形的便利,他竟然绕开层层守卫直接摸进了阿娇的寝殿。轻手轻脚掀开帘子,摸黑走到床边,霍去病在地毯上坐下来,静静看着阿娇的脸庞,她的秀致双眼,挺秀鼻梁,单薄嘴唇,皎洁肌肤……还有天生的小小梨涡,现在虽看不见,真心笑起来的时候却一下子给冰雪美人添上娇俏。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娇怜、娇宠、娇美……
再怎样的冰霜凛冽,盖不住本色中的一点动人。
今夜的重重华灯、处处光彩、百般显赫荣贵,最后都归于平淡了,这样的月色本该是笙歌散后酒初醒的冷落,可霍去病只觉得心里温暖宁静。
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着你在我面前安睡。
除了我,没有人敢爱你吧。所以我的勇气,是不是值得鼓励一下。霍去病无声地微笑,悄悄伸出手去,在虚空里抚摸阿娇搁在床边的纤手。
“做什么。”阿娇依旧闭着眼睛,淡淡问。
“我就知道师父你醒着。”霍去病悄声说,笑吟吟的,“你在等我来?”
这小子哪里来这么厚的脸皮。阿娇给他呛一下,索性睁眼坐了起来:“这次出战,受伤了吗?”
“自然有伤,我身先士卒上阵杀敌。”霍去病只是笑。
“今天是不是忘记上药了。”阿娇算了一下他今天的行程,笃定地说。
“哎呀师父你真聪明。”霍去病立刻伸手解铠甲,“我说怎么总觉得身上痛……”
阿娇挑亮灯,晕红的烛光打在青年人漂亮干净的脊背上,霍去病转过身撩起衣襟,露出腹肌和肋下几处伤口,绷带已经旧了,要换新的。阿娇叫人把药、绷带等等呈上来。绿珠毫不大惊小怪,相当专业地送上全套东西。她本来要自己动手,对上霍去病巴巴的目光,嫣然一笑后掩门而去。
阿娇替霍去病拉开绷带,将伤药敷在他伤口上,霍去病嘶嘶吸气。她垂目专注于手上的动作,霍去病低头看着她脸颊上睫毛打下的一点阴影,失神。
阿娇为他裹上新绷带:“过几日就好了,在这里连基本术法都不能用,否则……”
霍去病却完全有听没懂,他心猿意马,她的玉手轻轻擦过他腰侧,霍去病全身一抖,跟被电打了一样。
两个人完全沉默有点奇怪,霍去病一句话不讲,阿娇就随口道:“你姨妈想给你寻门亲事,你意见如何?”
“好啊。”霍去病一口答应,阿娇都惊讶了,听见他说,“别的我不管,反正新娘子我定。”
“你想娶哪家女儿?”
“陈家。”
阿娇“唔”了一声,“陈家阿莹?”
“不。”霍去病黑色的眸子被烛光映得闪闪发亮,他带笑说,“我想娶的是,陈家阿娇。”
“我只想娶阿娇。”
知不知道你面前站的人是谁,他是勇冠三军的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