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那样劝说刘卿颜,却也禁不住去探听更多的消息。我需提前做好一切准备,心理上、钱财上,能走的时候,目的明确地,有备无患地,拎了包袱且不拖泥带水。
因此,往日都在账房蹭钟叔钟婶午饭的本姑娘,这几日为了打听小道消息,毅然开始混饭堂的餐食。
与霜妹坐在饭堂最最角落的位置,果然有个长得好生歪瓜裂枣的男人大谈八卦。据说这男人从前是山下茶楼专业说书的,讲起故事来也尤其逼真,好似自个儿亲眼见着了似的:“前天晚饭的当口呀,寨子里来了个银须白髯的老和尚。那和尚唇角微垂,一脸高深,手里持了根金光闪闪少说也有百八十斤重的九锡环杖,走起路来却跟乘着风似的,前一刻才见他在十米开外,眨眼间就到你眼前了。老和尚可算是高明啊,只瞧他轻轻松松破了咱当家早年设下的三道结界,便知道是个厉害角色。我那会儿还奇怪,这么个有本事的和尚咋就来咱们寨子找茬儿呢?却原来是那王家小子王在安不知打哪儿求来的得道高僧,叫至善法师的。这至善早年在皇家天禅寺当主持,后来云游四方去了,东飘西走行踪不定,常有传闻哪儿哪儿闹不吉利的东西,只要他到场就给除了个干净,什么妖啊怪啊精啊鬼啊的,一禅杖下去就能打个魂飞魄散。这回他出现在咱寨子里,开口就是一句‘阿弥陀佛,老衲是来除妖的,叫常问夏出来’,就知道是来者不善啊。”
那人说到这儿,我便忍不住暗想:这货怎么跟法海一德行,听着就邪恶。而那常问夏,就凭我对她的了解,怎可能当真乖乖地走出来?想当初,她就连打劫那会儿都是坐在树丛后头吃着花生不露面的。
“那老和尚必是被王在安那小子蒙蔽了,以为咱当家是妖孽。可咱当家是什么人,能服软?立马派了天字堂副堂主……家的小娃子——五岁的春儿出来。春儿你们都见过,她呀,眨巴着眼睛走到那至善法师面前,奶声奶气地对他说:‘大师,我们当家在里头呢,你随我来啊。’”那男人说这话的时候还咬着手指装可爱,惹得满堂哄笑。果然,不会卖萌的土匪不是好相声演员。
男人见大伙儿乐呵完,清清喉咙,继续扯:“那老和尚方才还一副有什么东西出来便要将它就地正法的冷冽模样,可见了春儿顿时放下了戒心,慈眉善目地就跟着小娃儿进去了,真是要吓掉人眼珠子咛。”
“那后来呢?当家该与那老和尚大战三百回合再丢他去邻山的破庙里念经去!”坐我斜对面的小青年一拍桌板儿大声道,搞得本姑娘的饭碗都震了三震。
“后来?你死都猜不着。俩人不但没打起来,还秉烛夜谈探讨佛法好生投机!那老和尚啊,到了第二天早上才步履轻快地离去呀!这是我后来听当家院儿里的梅花说的。我那会儿刚吃好早饭,正巧见着至善打当家院儿里出来,就嘴贱地跑上去问他,还捉咱当家不?那老和尚倒也和善,告诉我,咱当家佛光加身想成仙都成,还捉她做什么?”
“哎哟算这老和尚还长眼,没想到咱当家是个半仙儿啊,这下王家小子是白请了这高僧咯!”
“可不么。艹!想抢咱夫人,下辈子吧!”
“也不瞧瞧自己那鸟儿样,没成亲还有脸皮来要人,二了吧唧的不如回家找妈。”
众人渐渐开始骂骂咧咧爆粗口,还时不时有人将不善的目光瞟到坐在角落默默啃醋萝卜的本姑娘身上来。“咔嚓!”我咬了口萝卜,边嚼边对身边的霜妹说:“我早知道那王三公子不给力,当初一起陪嫁的仨丫鬟都瞎了似的一心觉着那公子多金帅气,巴不得被他收进房里,还好当家将我带山上来,否则我指不定还在哪间屋子里哭呢。”我十分没道理没条理地说了这一通胡话,顿觉身上的视线撤走了不少,浑身轻松。
说起来,按老和尚的说法,常问夏当真是跨一步出去就能成仙的?我是从没想过她能厉害到这种程度,不过她现在是什么?是人是妖,还是人妖???噗!人妖人妖人妖!!!
“楚盼娘,你出来!”正想着,耳边传来个不怎么友善的声音,吓得我萝卜都掉了。会用这样的称呼配上这样的语气叫我的,除了我刚在心里默默吐槽的那个人,还能是谁?
饭堂里的大兄弟小妹子齐刷刷又将目光聚到我身上,形成一个焦点,烧得人冒烟。
“楚盼娘,慢吞吞的非要我进来请你么?”话音未落她已是到了门口,但见她黑高高束起,配了个白玉雕莲花冠,一身与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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