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大户人家在乡郊建的避暑小筑。
作为压寨夫人,刘卿颜自然是要住进那女人的楼里。喜房是新收拾的,本是闲置的空房,也不知空了多久。虹姑偷偷告诉我:“这儿本是上一位夫人住的,两年前与男子偷情,被当家丢山下窑子里去了,这是丑闻,不能乱传。再之前是上上位夫人了,约莫是十年前的旧事,病死的,据说啊,她美得不可方物,谁见了都没法儿移开眼睛。”
我对这话半信半疑……十年前?瞧那女人也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十年前已死了妻,合着她小小年纪就学会找女人娶媳妇儿了?说出来谁信啊!我见虹姑年纪还小,应是道听途说轻信了谣言,只是再如何听人家的故事也不该忘了常识,怎么说什么信什么一点儿原则没有。
我看看安安静静坐在床沿的二小姐,没再将这个死了一妻又卖了一妻的话题继续下去,转而问了个被我忽视已久的问题:“你们当家……她叫什么名字?”我忆起昨日与她坐在树丛堆儿里的时候,她问过我,问我叫什么名字,我答了她,她却没有礼尚往来。
“哎呀原来你不知道我们当家的名字!那可得记好了,她叫常问夏。”
“常问夏?”这小清新的名字还真是不符合她的脾性。“那她平时为人如何?”
虹姑朝我愣愣地眨眼,道:“好人啊。”
“好了小姑娘,我对你提供的一切消息持保留意见。”
晌午,外头依旧热闹,敬酒恭贺的声音此起彼伏,个个都是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有人端了饭菜进来,我伺候着刘卿颜吃了些清淡的菜食,又与其余下人到厨房吃大锅饭。
厨房里的有个厨子和一个厨娘,一对夫妇,做菜的手艺好与刘府的大厨比,虽然不及那些精致好看,味道却是实在。我在饭桌上认识了好些人,扫洒的酿酒的还有唱曲儿舞乐的,虽然我不在这院子做活,并且或许不远的将来某一天便有那刘员外散尽家财召集人马打到白水寨来救出刘卿颜顺便带走我,但是眼下,与她们攀好交情,对我对刘卿颜总没有坏处。
晃晃悠悠一个下午又过去了,我不明白这群人把厨房两位大神累得手都抽筋了为啥还能吃个没完没了。眼见日落西山倦鸟归巢,那边厢竟似迎来了小□,热闹不减不说,一个个声调都拔高了好几度。不时还有几个差劲的跑角落去吐,尔后被他人嘲笑“瞧你这熊样还活个啥,跟着当家真是白混了!”
待天黑了个透,屋檐下早点了喜红的灯笼,今日不负责任的主角儿终于在众人的推推耸耸下骂骂咧咧地来了:“你们这群龟孙子可够出息,才这么点儿就喝成个狗样。老子要你们扶?走好自己的路吧天黑别跌个狗□。”
她身边几个汉子一边脸红红一边笑眯眯一边打酒嗝,迈腿儿都不利索了还要辩驳什么“洒家没醉杂家没醉好好去疼爱美娇娘吧当家”什么的。
常问夏又是几句恶言恶语打了人群,独自朝新房走来。我见她神色清明步伐稳健,可一开口便是被丢进了酒缸里一般的强烈气息,不禁要佩服她变态的酒量。
“呵,是你啊,楚盼娘。”她栖近我,话说得好似我在这儿是个让她惊讶的事一般。
“可不是么当家,亏了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我岂止记得你的名字。”她凑近我的头嗅了嗅,又道:“还记得你身上的百花香味儿。”
这货其实是醉了吧!!!搞的什么花样!!!我退后一步,拉出个安全的距离,也好避开她浓郁的酒气。她也没有在意,只道:“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开门?”
我轻轻推开房门,忍不住又说了句:“你最好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她转过头来,眉梢微挑,嘴角轻勾,露出了一个轻视的表情:“你编的故事,我暂且当真话听了。”</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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