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都的夜晚似乎比咕咕更长一点,灯光似乎比咕咕更明亮一点。
人来人往,个个精神奕奕,衣着考究,就像是来参加一场华丽的舞会,仿佛穿得寒酸便会丢失了面子。
欧阳瑾久久地站立在最耀眼的水晶灯下,脑袋里翻涌着许多个数字:夜都有多少服务人员,夜都有多少个管理人员,夜都有多少个少爷,夜都有多少个公主……这种无聊的计算一直持续,就像秦紫叶播种下了一粒种子,突然地,就在欧阳的心里生了根。
属于宋黎非的包间是今晚唯一没有被安排特殊服务的,欧阳瑾非常想要把宋黎非从夜都扔出去,以便给自己的业绩再多添一笔。然而,宋黎非一杯接着一杯灌酒的模样,让欧阳瑾不禁自我补脑到了董舒狠踹宋黎非的悲情场景,同命相连惺惺相惜的错觉油然而生。
“宋黎非也是个可怜人啊!”欧阳瑾抬头望了眼璀璨的灯光,晃了个神,幽幽地吐了一句。
但是,作为一个“可怜人”的宋黎非却似乎没有感受到欧阳部长的恩惠。
在喝足了半箱子啤酒之后,一股强烈的尿意袭来,逼迫着宋大小姐赶紧丢下酒杯,肩膀上盯着重重的脑壳,飞也似的往卫生间奔。
“哎哟!”
两声尖叫,来得急促而响亮。
“你会不会走路啊!眼神不好使就别在外面随便乱走呀!撞到我还算好了,要是撞到的是哪个老人小孩,还不被您这魁梧的大身板给撞得非死即伤啊!”机关枪开了栓,噼里啪啦,颗颗子弹都砸到了宋黎非昏沉的脑袋上。
“你……”宋黎非勉强瞪了瞪眼睛,酒精的压迫又迅速袭来。
“我什么我?我这是在好心提醒您呢!你不赶紧谢我,还想怎么样?”机关枪又响来起来,这个回合来得不算猛烈。
“我……”宋黎非很想说“我要去卫生间,你别挡道”,话到嘴边,还没蹦出第二个字,就被机关枪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喝得够多的啊!连话都说不全了?用不用我给你打个12o?哦,说不定人12o还不收您这样的病人。要不,我跟人说您是……酒精中毒,怎么样?”机关枪嬉笑怒骂用得顺畅,功力之强,堪比秦紫叶。
宋黎非直觉得心头发闷,就像在七月天的天,胸口上捂了个热水袋。
“你怎么还不道歉?我嘴巴都说干了。”机关枪抱起了肩膀,上下看了两遍面前这个头发凌乱,抱着肚子直哆嗦的女人,语速放慢了不止三个节拍:“不会被我说傻了吧?”
小腹传来的充胀感已经完全占据了宋黎非的思维,半眯着的微醺姿态,还有身上那件半旧的衣衫确凿地加重了宋黎非的憨傻气息。
“你……让开!”在一个长长的深呼吸后,宋黎非使劲儿拨拉开机关枪,跐溜就钻进了卫生间里头。
等宋黎非一身轻松,将要重新自由自在游走夜都的时候,忽然发现欧阳瑾皱着眉头连正站在卫生间门外。
“欧阳,你这小脸色是个什么意思?”宋黎非咧嘴一笑,八颗小白牙唰唰亮出来,没心没肺地打趣欧阳瑾那半面铁青半面通红的小脸。
“你!”欧阳气得咬牙,经宋黎非一说,铁青的半张脸不争气地荡起了层层红晕,像做贼似的赶紧低下头,放软了声音朝身后的人说:“很抱歉,给您带来了不便,我向您道歉。”
宋黎非光亮的眼睛瞬间就被陌生人吸引住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既陌生又熟悉的人。
“欧阳,你道什么歉?”宋大小姐可不是个喜欢听人说sorry的主儿。
“闭嘴!”欧阳恨恨地压低了声音,目光里有那么点儿郁闷。
欧阳瑾说闭嘴,宋黎非居然真的就闭上了嘴巴。当然,宋黎非并没有闭上她的眼睛,更没有闭上她那颗七窍玲珑的小心眼。
那个聆听着抱歉的女人,留着一席漂亮的酒红色卷发,穿一跳淡紫色的连衣裙,有一双迷离而妖娆的眼睛。这,难道不是秦紫叶吗?
宋黎非惊呆似定定盯着欧阳身后的人儿,诧异地张大了嘴巴,几口沉重的呼吸之后,竟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这点小事麻烦你了,欧阳部长,抱歉的是我才对。”
语速又下降三个节拍的声音,让宋黎非终于从讶异中缓过了口劲儿,但新的惊诧又迅速涌来——难道是那只机关枪?
宋黎非无法原谅自己的肾脏,无法原谅自己的眼睛,无法原谅之前度过的十分钟。在急于冲进卫生间的一段时间里,宋黎非的眼里心里除了撒尿,就只有撒尿,连“秦紫叶”站在面前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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