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朗声长笑:“我送师妹回家,你独身一人最好不要在西疆多做逗留,要么去姑溯州找你昔日同门,要么直接回南川我通天神教!”
长枪大戟,神器加圣兵,这在东洲斗神宗先后被誉为年轻一辈战力第一的一男一女横空出世,那西疆南庭七星洞的十多人再难向前一步。
邵伦深吸了口气,再不做迟疑,转身迈开双腿。
一道虹桥直冲远方,在前绕了个圈子之后又迅速折返兜了回去,那一座坍塌的大山。
山中曾有一袭白袍沉睡。
被山石掩盖的大河中隐有水光折射,投在那一张带着三分期待七分忐忑的小脸上。
邵伦踏前几步,走到这座坍塌山脚下,他双眸一凝,猛然间作诀,施法九天宫已故掌教陈无疚所创开山印。
陈无疚,邓子豪,李丹青。这三人,他先后观法三次。
轰隆!
大石翻飞,邵伦调动气海大荒中的灵力集聚在双手之间,他身若奔雷,势如破竹,一步步向前,将坍塌大山一分为二,作开山印!
山石滚滚…
日头西去…
一汪月色洒下,如同水银泻地,这一座连绵十多里的大山彻底崩毁,山石尽数碎成半丈大小,均匀地铺散在四周,百里已夷为平地。
邵伦体内气机微弱,颓然地坐在一方山石之上,他目光呆滞,嘴角微弯,带着一丝惨然笑意。
皎洁月光照耀下,这青衫少年眼前石缝中,压着一角白袍,在清幽月色下愈发显得出尘。
只是此时,它似乎再也出不了尘。
“师叔。”邵伦嗓音沙哑,慢慢将那些碎石搬开,双手颤颤,将那一角白袍取了出来。
他长身而立,环顾四周,满眼皆是碎裂开来的山石,放出那微弱的神识,却察觉不到一丝异样。
劈开大山,仅仅找到了这一角白袍。
可若连尸首也无,难道不是好事?
月光下,邵伦仰头望天,笑着笑着眼中却有泪珠滑下,他摇头自嘲:“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邵伦难怪做不成师姐心中所爱。”
“我若不离开,就不会有这种事了对吧?”他低头看着那一角白袍,只觉心中发堵,又愧又悔,“师叔你在九天宫时就照拂着我,出了九天宫不仅没有围杀我,还在虎头山中不惜误了女子名节也要救我。可我、可我在你沉睡之时却连照看着你都不能。”
他收起那一角白袍,正见腰间那只金光灿灿的芥子袋,心中又是一悲,这般修仙所为何啊!
一轮冷月遥挂天端,月华如水,静静地照在那一袭青衫之上。星辉铺地,通向遥远的南方。
有轻轻声响在寂静夜色中,
一尾四脚白蛇顶开一块碎石,探头钻了出来,它四肢撑地,圆溜溜的大眼望着孤身一人向南方行的青衫少年。
过不多久,这尾白蛇沿着来路,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石缝深处,向着那幽深地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