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尧说烧鹅是在医院转角的对面一家广式烧鹅店里买的,他等了四十分钟烤出来最新鲜的一只。
我尝了一口,觉得还行。这辈子没吃过所谓正宗的广式烧鹅,所以也不晓得眼前这只烧鹅的味道算不算地道,但光是叶尧的这份心意,我也得觉得特别好吃。
消灭了大半只,肚子已经撑起来了。
叶尧却只吃了两块。
我推了推盘子说:“你再吃一点吧。”
他把手中的财务报表合上,看了烧鹅一眼,皱眉道:“不好吃?”
我说:“好吃好吃,所以想留一点给你。”
他说;“不用,我吃饱了。”
我说:“你才吃了两块……”
他瞄了瞄我,用筷子夹了一块放嘴里,细嚼慢咽。
我趁机离开餐桌,去卫生间把手洗了。
回到客厅的时候,却看见饭桌上没人了,他坐在沙发上继续看表报。
我问:“你不吃了?”
他说:“嗯,收拾掉吧。”
叶尧今天安静地特别奇怪,令我心里莫名不安。我揣着这份异样的不安,乖乖把饭桌收拾了,洗了手想坐回沙发看电视,发现叶尧去了韩小山住的房间,那儿被他改成了书房,大约是想办公。
我一个人闷闷地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频道看了一轮,也没吊起继续看下去,关了电视,来到书房找叶尧。
“你今天很忙吗?”我搬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抱住他的腰。
他却没来看我,盯着手上的文件,兀自说:“还好。”
他说还好,就是特别不好。平日他不会在吃饭的时候办公,也不会在我抱着他的时候,不来看我。
更不会在下班的时候,还做公司的事儿。
我伸长脖子,亲了亲他的侧脸,亲昵道:“我们今天早点睡觉好不好?”
他终于放下文件来看着我,我趁机亲上他的唇,咬了两下,却等不到他的下一步,睁眼就看见他怔怔看着我,然后把我从身上扒下来说:“陌笙,你困了就先睡,我今天有点忙。”
我没法,沮丧离开他,并关上了门。躺在床上,左翻右踢,怎么也睡不着,发个短信问韩右右,有没有跟叶尧乱说什么?她回复过来——就把今天的事说了。
我心里一惊,问道:“都说什么事了?”
她回复我:“就今天的事啊!”
“所有的事?”
“是的。”
“包括我被你的热水瓶砸中?”
“唔……不是你给傅子良挡的吗?”
“你妹!”
韩右右那边没消息了。
我气急,又发过去:“我诅咒你这辈子瘦不到90斤以下!”
韩右右打电话来:“你个36C罩杯的混蛋!你妹你妹你妹你妹你妹你无数个妹!!!!”
我在她骂道一半的时候明智地挂了电话,并关机充电。
瞪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眼在黑夜里发光,想了半天,决定去找叶尧解释。
隔着门也能听到钢笔在纸上的沙沙声,仿佛一鼓作气般,才推开了门,站到他身后。
“怎么了?不是困了吗?”叶尧没有回头,大约只是感受到我贴在他背后的热气,我说:“白天的事,刚跟你说一下。”
“白天的事?”他居然反问,“是指我没来接你和小山吗?”停下手,叹了一口气道:“我很抱歉,下回决不让秦逸先到。”
又来了,他又用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战术,我的意思明明不是这个。
我决定不给他逃避的机会,开门见山道:“是指我和傅子良的事。”
他背着我,不言也不继续算帐,仅仅是迷茫地盯着账单上的数字,十指交握,有点紧张。
我的手掌贴着他的背,竟然感觉到他身上的细密汗珠。
这件事真让他紧张成这样?
我有点惊讶,问道:“叶尧,你怎么发这么多汗?”
他转身握住我的手,拉到身前。在台灯的作用下,他的脸色有些发白:“你想说什么?陌笙,为什么提到他?”
我说:“想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他突然抬眸,眼神紧张而凶猛地锁住我,吓得我微微一怔,脖颈的鸡皮疙瘩起了大片:“他今天和我谈过了,从前的事也都解释了。我家的变故虽然和他没有关系,但到底还是由他父母一手造成的。他今天既然与我诚挚地道歉了,我也决定……”
叶尧却打断道:“这件事不用跟我说了。”
我说:“可是……”
他说:“我说过,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从前的事我不想计较。”
我想,真是奇怪了,若你不计较,今天发什么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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