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郡守可随我一起到内城码头,查封张家船行;同时,郡衙发布告示召集被张家船行霸道拦截过的商人,咱们从缴获物中给予他们补偿。”
“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些?”麦铁杖虽然心中有这样那样的疑惑,但此刻苏游箭在弦上,他还是选择了毫不反对地接受了命令。
同一时刻,一骑快马正由彭城急速地往杨州奔来,马上的乘客,正是张信的心腹张国力。
早在苏游离开彭城的当晚张国力便听到了苏游下扬州的消息,但这个不知真假的消息并没有引起张国力的重视,其中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张信正在大醉,而张墨则昏迷不醒。
直到第二天早上日上三竿,张信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然后他就听说了一队江都来的骑兵到处在向人打听苏游的行踪。
“江都来的骑兵?他们打听苏游干嘛?苏游要下江都!”张信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一下便完全清醒了过来。
事实上,苏游离开之后张信便已做好写奏折自辩以及申请辞职的打算了,这无法挽救的官职可以丢,因为弃卒才能保车。
可是,一听说苏游去了江都后,张信却顿时不淡定了,这辛辛苦苦赚来的家当就是他的车啊,他能眼睁睁地看着船行垮掉几年的辛苦都付之东流吗?
张信想到一切都要失去时,才有些后悔自己的瞻前顾后,族兄张瑾说得果真不错啊。
先下手为强!
可是现在张信每一步棋都落于苏游之后了,到了此时,也唯有疾病乱投医地吩咐张国力道,“你亲自去江都,一定要保住船行。”
张国力应诺而出,心中却是发苦,“这保住船行,谈何容易啊?”
张国力还在奔驰着,苏游却带领麦铁杖以及八百官兵和吕忠肃手下的一百多人再次来到了码头。
江都城城北的内城码头,苏游等人已经包围了那座规模最大的建筑群。
这建筑群占地八亩,有二三百间房舍,临街开了三间大铺子,正中店面顶上是一块大牌匾,写‘张记船行’四个描金大字,这里便是张氏船行的总店。
这家以经营漕运为主的船行,看似不起眼,开业也只有两年,却垄断了通济渠七成的货运,他们养了上千名打手,遍布通济渠沿岸各个码头;在张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之下,船行的人运用各种手段阻止了其他商户经营漕运,用强行垄断的办法谋取暴利。
张家船行在前两天便停业了,此时大门紧闭,船行内只有几个看店的伙计;他们打开侧门,万分惊恐地看着身着紫袍的苏游以及一身戎装的麦铁杖和他们身后的数百人。
“开门接受调查!”麦铁杖一声暴喝,举起了手中的银枪。
在官威和暴力双重威慑之下,看店的伙计自然没有半分反抗之心,急急忙忙地便打开了门。
“彻底搜查!”麦铁杖一挥手,当先挺枪而入。
苏游紧跟其后,他身后的数百名官兵也随即冲进了店铺,开始翻天覆地搜查……
尔后,一匹快马姗姗来迟,张国力不甘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伸手向蜂拥进入船行的苏游和几百士兵哭喊道,“等等,你们这是干什么?”
“你是谁?这家船行的东主吗?”一名士兵面色不善地举刀拦住了他,微笑地问道。
张国力使劲地摇了摇头,有些不解地问,“这家船行出什么事了吗?”
“废话!你没看到处贴着告示?这家船行垄断漕运,可谓是触了天子的逆鳞!”那士兵不耐地说道,虽然他不知“垄断”何意,却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张国力不知官府的告示上写了什么,眼看船行是没法救了,心情一时压抑得人都要流下泪来。
苏游却也好受不到哪去,他感觉自己还是来得有些晚了,因为找了这么半天,他竟然没找到哪怕一张纸的账本和记录,而仓库里面也连一文钱都没有。
张家船行显然早已得到了风声,他们的财产只有明面上的那些船了。
“说好了给予那些苦主补偿的,难道要掏自己的钱?”苏游想到这个最坏的打算时,终于狠心说道,“传本官的命令,彻底烧毁船行,将他们所有船只拍卖!”
“拍卖?这样真的好吗?”麦铁杖虽然很不想反对苏游的主意,但还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出来。
苏游身边的来雁北,吕忠肃以及王伯当等人也觉得苏游的这个命令有些任性了,但他们这时候可不好落井下石,只是都用难以理解的表情看着苏游,希望他能冷静下来。
苏游当机立断道,“都看着我干嘛?去办吧,该草拟告示的草拟告示,赶在年前把这些船都清出码头。”
麦铁杖点了点头,心中苦笑,“至少扬州城的人能过个好年了,至于你们信不信,我反正是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