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性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他如今结交重臣、放纵豪奴一如当日,终有一天会受到陛下的猜忌,但这也并不是我要决心离开他的理由,主要还是……他对我已经处处提防了,从东都钱庄到太白楼,再到东都新闻报馆……”苏游缓缓地细说着他与杨二的点点滴滴,但他有意忽略了昨晚杨二在他临走时说出的那句话。
“人有悲欢离合,你说过的。陛下与齐王怎么争都是他们父子的事,你还是要置身事外才好。”来雁北幽幽地说着,商儿已经进来给他们倒上了茶水。
“真情换得假意,是最不公的事;我也愿意一心助齐王上位的,只是,是不是有时我表现得太过出色了?”苏游嘿嘿一笑,却开起了玩笑。
“是啊,‘木秀于林,风必吹之;堤高于岸,浪必推之;行出于人,人比非之’,你就是‘浪催’的。”来雁北前头还说得正经,后面竟然引了句苏游昨夜说过的俏皮话,惹得苏游喝在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
“没你这么说话的,对自己的郎君……”
“嘁,你想多了吧。对了,刚才好像咱们说的是马球队的马。”来雁北显然不想让苏游占这口头便宜,赶紧把他扯回到正题上。
“关于马的来源,我想陛下和殿下都不会帮我,求他们无异于自取其辱…….”苏游说这话,其实也不尽不实,真到了万不得已时这马匹还是得应在他们父子身上。
“必定是你自己主动否了这两条路吧。”来雁北一针见血地点明了真相。
“是啊,当初不是热血上涌头脑发热嘛,不过后来想了想,似乎还有一些办法。第一嘛,当然是想到你们来家了,不过,能得到你的谅解和六哥的加入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怎还奢望从你家借马,那我成什么人了?别人又怎么想你们家呢?”
来雁北初时听他说到自己家,还以为这货头脑还在发热中,听他说到后面,又不自禁地点了点头。
“至于第二个来源嘛,我想到过驾部员外郎李靖,我与红拂女有过一面之缘,说起来她还欠了我一份人情…….”苏游说起红拂女,又不由得想起了虬髯客,如果能得他相助的话……
“红拂女?你还与红拂女相识啊,改天一定要替我引荐一下,她一直是我的楷……”来雁北听苏游说起红拂女,竟是一阵激动,哪里还去管什么“马的来源”?不过说到后面的时候终于觉得有些害羞,脸红着把最后一个快要说出的字吞进了肚子里。
“咳,这有什么难的?话说咱们不是说马的事的吗?我想到李靖以后,想想似乎还是不成,他只是七品小官罢了,能做出借战马决定的人还得是太仆少卿宇文化及,此人估计在四方馆的时候已经惦记上我了。”苏游说到后来竟然叹了口气,这是祸,而不是福。
来雁北先是为苏游说出一个个绝妙的想法拍案叫绝,又一次次遗憾地听他说“此路不通”,竟也感同身受地叹起气来。
“实在不行,咱们还可以买马的,只是…….”来雁北说出了苏游最后的想法,只是买马的价格实在是高得离谱,就算最劣的马匹也要三五十两银子,好一点的马一百两也是难求的,买卖马匹基本都以金子作为结算货币,马的价格相当于苏游原来那个世界的宝马轿车。
“是啊,自己买马几乎是不可能的,不过好在我认识一个开牧场的商人,他几次登门求字都没碰上我,我想从他那入手。”苏游说起这人的时候,竟一下子想起了远在齐郡的颜师古张须陀以及秦叔宝程义贞罗士信等人。
“只是一副字的话,是不是有些…….”来雁北没有往下说,但她觉得自己已经表达出了要说的意思。
“当然不够,还要加上我最近发明的东西。”苏游说这话时,也还有些忐忑,来雁北的思绪却回到了去年的中元节。
那时候,快被逼疯了的苏游交出了一张“马蹄铁”的设计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