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可一脸见了鬼的表情,陈斯年瞥到手机,眼神微变,以病人需要安静为由,三言两语将小护士们打发走了。
“那是什么东西?”林不可问。
“这是乔楚写的。”陈斯年的回答却让林不可极其意外,“应该是以她自己为原型吧,在网上很有人气,前一段时间刚被图书公司看中,出版了。”
林不可跟被雷劈了似的,半秒钟后回过魂,一边“哎呦哎呦我家楚楚是作家了”叫着一边拿出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荒岛之恋”四个字,点进第一个跳出来的网址链接,果然又看到了刚才小护士给她看的页面。
“星期五是谁啊?我的天,这评论区里怎么跟邪`教似的,快要拜这个人成神了。”林不可从小就是个一目十行的怪胎,飞快地下拉网页扫了眼小说评论,然后怀着好奇的心理点开第一章,这么一看竟然停不下来了,找个地方抱着手袋坐下来,一动不动聚精会神,除了那根不断翻飞划拉手机屏幕的大拇指,简直像个入了定的参禅老和尚。
陈斯年耳根好不容易清净了片刻,也不去管林不可,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块老式怀表,怀表里嵌着照片,上面是两个四五岁的小孩,一男一女,勾肩搭背坐在草坪里笑得没心没肺,在他们的身后,是一幢红顶白墙的别墅,别墅四周种满了鲜花。
思绪在医院弥漫着药水味的走廊里飘了一圈,又飘回了那段有着乔楚的时光里。
那个时候乔家阿姨还健在,红顶小楼里总是会飘散出烤点心的味道,陈斯年每天放学送乔楚回家,都会被强行塞上一盒子。
“思念哥哥你快走吧,别再抢我口粮了。”乔楚提着书包站在木篱旁,一脸嫌弃的表情犹在眼前。
“你喜欢吃你就留着吧。”学生时代的陈斯年笑着看乔楚,天真地以为他们可以永远这样在一起,从来没想过命运是个多么喜欢捉弄人的家伙。
啪嗒,金属相互碰撞的轻微响声。
陈斯年将怀表扣上重新放回口袋里,微微闭上眼,有些疲倦地仰头靠在医院冰冷的墙壁上。不久前乔楚在手机那边的声音好像重新在耳边回荡——我要起诉,我要拿回属于爸爸妈妈的房子。
其实不仅是她想要将那别墅拿回来,他又何尝不是?从小到大的回忆,在他出国前的全部情感寄托,美好的,青涩的,懵懂的……对于一个人最重要的年少时光,都与那幢小楼密切相连,又怎能容忍它被肮脏的东西侵占?
刚听说乔楚父女两人飞机失事时,陈斯年简直不敢相信,以为这只是那鬼丫头跟自己开了个玩笑,直到死亡名单公布,陈斯年才感觉心脏好像被人生生掏了个洞。五年后在新闻上看到乔楚生还的消息,他几乎是立刻飞回国内,迫不及待去找她。可是,近乎三年时间,她竟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杳无踪迹,无论他动用了多少人脉资源,都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直到一个月前她的那本小说问世,他才终于又把这个人找到。
只是,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乔楚,却再也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快乐小丫头了。
那个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叫着“思念哥哥”的人,好像真的已经彻底死了。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参禅完毕的林大师忽然一个打挺回了魂,却一反常态半天没说话,眼泪汪汪地看了看陈斯年,陈斯年没搭理他,她便深吸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她老公方有何拨了电话。
“喂,老方我跟你说,我不爱你了,我的心从此给了一个叫星期五的男人。”
陈斯年:“……”
果然不出所料,林不可那边才挂了电话,陈斯年这边的手机立刻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海外号码。
“喂,陈律师,不可是不是见到她发小了?”话筒另一边传来男人冷静淡定的声音。
“嗯。”
“我还要过一段时间才正式回国,这次让不可先回去做一些前期准备工作,也就三五天时间,你帮我多盯着她一点,费心了。”
“不客气,我会看着她的。”
两个男人的对话简明扼要,前后加起来没用上十句话。至于那个有关星期五的话题,方有何则是连提都没提,似乎早就习惯了老婆的间歇性发神经。
林不可在老公那里没找到存在感,蠢蠢欲动地向乔楚的病房挪动,抻长脖子的模样简直和刚才那堆小护士如出一辙,只是还没蹭到门口,就被陈斯年一脸煞气地挡在半路。
“你要干什么?”
林不可转了转眼睛,飞快地回忆起两小时前在《荒岛之恋》评论区里看到的一条读者评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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