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九七、《天涯·明月·刀》——明月心16

任。

    当然，他们的武功当然更能令人信任。秋水清只拍了拍手，六个人就忽然幽灵般出现，来得最快的一个，锐眼如鹰，身法也轻捷如鹰，历尽风霜的脸上刀疤交错。这下，连傅红雪都心中一震，他竟是昔年威震大漠的“不死神鹰”公孙屠。即使傅红雪脱离江湖多年，也知道公孙屠的事情。江湖人都以为他死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在孔雀山庄。

    这六个人都把钥匙用铁链系在身上的，每个人两把。最后的一把钥匙在秋水清身上。

    明月心看着秋水清开了最后一道锁，再回头，这六个人已突然消失，就像是秋氏祖先特地从幽冥中派来看守这禁地的鬼魂一般。

    铁门后是一间宽大的石屋。石屋好像很久没人打理，壁上已长满苔藓，燃着六盏长明灯。

    灯光阴森，照着四面木架上各式各样奇异的外门兵刃，有的甚至连燕南飞都从未见过。也不知它们是秋家远祖们用的兵刃，还是他们仇家所用的。现在这些兵刃犹在，他们的尸骨却早已腐朽了。

    这时，秋水清又推开了一块巨石，他好像没有费多少力气。

    他们清楚地看到，石壁里藏着个铁柜，难道孔雀翎就在这铁柜里？

    燕南飞看着铁柜的眼睛变得炙热。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秋水清打开铁柜，看着他恭恭敬敬地取出个雕刻精美的檀木匣。

    谁也想不到木匣里装的并不是孔雀翎，而是张蜡黄色的薄皮。

    燕南飞并不想掩饰他的失望，皱起眉道：“这是什么？”

    秋水清的表情更严肃恭敬，沉声道：“这是一个人的脸。”

    明月心失声道：“难道是从一个人脸上剥下来的皮？”

    秋水清点点头，眼神中充满悲伤，黯然道：“因为这个人遗失了一样极重要的东西，自觉没有脸再活下去，自尽前留下遗命，叫人把他脸上的皮剥下来，作为后人的警惕。”

    他并没有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大家却都已知道他所说的是谁了。和孔雀翎有关的只可能是那个人。

    当年，秋一枫突然暴毙，本是当时江湖中的一个疑问，到现在这秘密才被秋水清说出来。

    明月心只听得全身汗毛一根根竖起，过了很久，才长长叹了口气，道：“这种事你本不该说的！”

    秋水清沉着脸道：“我本来也不想说，可是我一定要让你们相信，孔雀翎久已不在孔雀山庄里。”

    燕南飞迟疑一下，说道：“那外面死的那些人？”

    秋水清冷冷地说道：“杀人的方法很多，并不一定要用孔雀翎。再说了……”

    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冷冽：“这些觊觎孔雀山庄却一直没什么胆色的人，根本就不配死在孔雀翎上面。”

    明月心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开口：“我好像不应该来这里。我又做错了吗？”

    她的话中带着愧疚，带着点后悔。

    秋水清闭上眼睛，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们现在已经看到了。我只希望你们不要把它说出去。”

    “我们一定会守口如瓶的。”燕南飞马上保证道。说实在的，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没看到孔雀翎，他是失望的。可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居然松了口气。他实在无法形容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燕南飞没能纠结多久，因为一个巨大的危机马上降临到他们头上。

    燕南飞的话刚刚说完，“叮”的一声，铁门已关起！接着又是“格、格、格”十三声轻响，外面的十三道锁显然已全都锁上。

    明月心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知道外面已经开始行动了。她马上调整面部表情，看向秋水清。

    没等她说什么，燕南飞已经开口了。他不知道他们的计划。

    “我们不该来这里，更不该亵渎秋家先祖的英灵，我们本就该死。”他又激动地指着傅红雪说道，“可傅红雪不该死。他只是被我们蒙蔽的。我这条命是他的。我可以死，但他不可以。”

    显然，燕南飞认为刚刚的事是秋水清吩咐的。

    “燕南飞也不是无可救药。”林岚不禁赞道。她可以肯定，燕南飞对这件事并不知情，可这个时候，他却有勇气来承担责任。她并不承认他有多好，但他至少还良心未泯。

    秋水清静静地听燕南飞说完，他脸上全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燕南飞也琢磨不出秋水清是什么意思。他只好再强调一遍：“我这条命已是傅红雪的，傅红雪并不该死。”

    秋水清终于开口了，他冷冷地说道：“我也不该死。”

    燕南飞吃惊地看着他，一脸不可思议：“这难道不是你的意思？”

    秋水清道：“当然不是。”

    明月心显得很吃惊，她不由自主地问道：“是谁在外面把铁门上了锁？这么机密的地方，有谁能进得来？”

    秋水清道：“至少有六个人。”

    明月心道：“但他们不都是你的朋友吗？”

    秋水清冷冷道：“我说过，这世上出卖朋友的一向不少！”

    这时，傅红雪终于开口了，他说道：“六个人中，只要有一个叛徒就够了。”

    明月心转头看向傅红雪，问道：“你说的是谁？”

    傅红雪没有回答，反而问秋水清：“开第一道锁的人是不是公孙屠？”

    秋水清点点头。

    明月心抢着问：“是不是那个本已应该死过很多次的‘不死神鹰’公孙屠？”

    秋水清又点点头道：“是。”

    燕南飞也问道：“他最后一次死战，对手是不是公子羽？”

    秋水清还是道：“是。”

    燕南飞看了看明月心，明月心看了看傅红雪，三个人都闭上了嘴。

    这问题已不必再问。

    公孙屠在公子羽掌下逃生，江湖中人本来认为这是个奇迹。

    可他们现在才知道，那并不是奇迹。公子羽故意放了公孙屠，同时也收买了他。

    现在惟一应该问的是：“这里有没有第二条出路？”

    “没有。”

    秋水清回答得很干脆。收藏重宝的密库，本就不该有第二条出路！

    秋水清回答得干脆，却一下子断绝了一屋子人的希望。

    明月心委顿在地。燕南飞抚摸着他的蔷薇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里有三尺厚的铁门，六尺厚的石壁，无论谁被锁在这样的一间石窟里，惟一能做的事，就只有等死。

    可真的只能等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二更。下一章可能要等到凌晨了。各位亲可以选择第二天看。谢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