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涵快步冲到周云面前,迅速蹲在他的身边:“老周,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会没事?”周云语调诡异,呆滞的目光转到叶涵的脸上,又在叶涵的身上巡视一番,“你才是真的没事,你怎么会没事?”
周云怪异的腔调令叶涵心头打了个突,勉强道:“运气。”
“运气?”周云愕然反问。
“老周,你别激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叶涵连忙安慰。
这时那个擅长正骨的法医赶到周云身边,抽出巴掌长的警匕,两下割开周云的裤子,头也不抬地说:“开放性骨折,老周,对不起,你的腿保不住了。”
“我的腿保不住了?”周云目光空洞,“为什么?”
法医撕开周云的裤腿,扯成布条紧紧扎在周云的左大腿根部:“这儿没有手术的条件。”说完拍拍叶涵的肩膀,“隔一段时间解开过过血!”
叶涵点头:“我懂。”
法医头也不回地奔向下一个伤员……伤员太多,他一分一秒也不敢浪费。
“你不懂!”面无表情的周云紧紧揪住破烂的左裤腿。
“老周,你别这样……”叶涵仍然试图安抚。
“那你想我怎么样?”周云忽然拔高调门,阴阳怪气地斜愣着眼睛,“为什么每一次你都没事?你哪来这么好的运气?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该死的运气,我恨运气!”
周云的话好你一把利剑刺入叶涵的脸膛,他愣愣地看着周云,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上那冷漠的表情,突然觉得眼前的周云是如此陌生。
叶涵深吸一口气:“老周,你别这样,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火车不是因为我才脱轨,你也不是因为我才受伤,虽然……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道理我懂,用不着你教……姓叶的,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你说什么?”叶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走吧!”周云大声重复,“我不想再看见你!”
附近的警员听到吼声,惊愕地一齐望过来。
叶涵默默地站了起来,拳头握了松松了握,好一会儿才颓丧地垂头转身,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走向车厢尽头。
众人呆呆地目送叶涵离开的背影,即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也没有人试图阻止他。
周云目光微微一颤,用连他自己也听不清的声音喃喃自语:“我不用你可怜。”
走远的叶涵不是五感通玄的仙神,注定永远听不见这句话。
一个人离开车厢,叶涵弯腰爬进七号车厢与六号车厢之间的结合部,关紧车厢门倚着墙壁慢慢坐下,脑子里乱成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重新控制住失落的情绪,重新站了起来。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
都说人生下来哭,是因为知道这个世上苦,人这一辈子谁没个沟沟坎坎?无论富可敌国还是权倾天下,都躲不过喝凉水塞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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