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医生在病人床边的地上捡起有创血压的传感器,把它绑回病人床头与心脏水平的位置,然后没好气的瞪着正在给患者喂水的楚诗诗。
”你是怎么看护的啊,病人的传感器掉了你都不知道吗!”
楚诗诗忙着安抚口渴兄,对徐医生的态度有些厌恶,顺口回了句:”他自己弄掉的。”
没错,虽然病人还处于神志昏迷的状态,但患者偶尔会无意识的动几下,就像睡着了的人会不自觉翻身一样,楚诗诗被这个口渴兄折腾得不像话,自然没有功夫观察隔壁床的动态。
不要以为书本上说的深度昏迷就是一动不动,那根本与实际不符就是了。
”他自己弄的就是理由吗?!”徐医生显然不能容忍护士狡辩,楚诗诗这个护士才没来几天就知道回嘴了,徐医生坚持认为护士们都是草包!根本不明白医生为患者的思量!在医生眼里,护士应该有能力察觉到患者的每一个小动作,就算是患者弄掉了什么物件,护士也必须第一时间发现,并作出调整。
可能在中国,每一个医生和医院的领导都忘了,护士并不是万能的,在美国的icu里,一个护士只看护一个病人,自然能够顾得周全,而在军政医院的icu,护理人员在紧缺的情况下,一个护士最多的时候会同时看护四个病人,如此算来,就算icu的护士是全程陪护,二十四小时内每个患者能得到护士照顾的时间也只有六个小时,这是残酷的现实,护士不是孙悟空就是了。
有专家称中国的医学和医疗事业落后发达国家五十年,而事实上,恐怕落后的根本不只五十年。中国人把老祖宗发展了好几千年的中医摒弃,崇尚西方医学,可这崇尚也只让国人学到了人家的皮毛,永远追逐着发达国家的脚步,人家让我们望尘莫及,我们不稀罕的中医,西方人倒是学的有滋有味。
人啊,这都是贱的!
话说徐医生的尖酸如此气势磅礴,楚诗诗一口气卡在喉咙,不敢再多言。即使医生和护士都是把患者奉为皇帝的奴才,但医生好比是戴着品级的大臣,护士只能算是零零落落的宫女太监,不但卑微到尘埃不说,还要被时不时的作践一下,或者当成医生犯错的牺牲品。
此刻楚诗诗好想念陈楚,在偌大的北京,只有陈楚会宠着她,给她难得的温暖。不过即使他们有苟且的关系,陈楚在工作的时候也一定会是个铁面无私的酷样儿,医生都是那样,对护士从来不心慈手软!
徐医生见楚诗诗老老实实不再回嘴,于是趾高气扬的出了监护室去睡觉,临走之前还嘟囔了几句,楚诗诗听到她似乎是在说什么她在警察局丢人之类的事情。
楚诗诗的心更沉了几分,现在整个医院都把她当成笑料,人言可畏,官方版本是说她遭人强暴得到警方救援,坊间版本是说她去卖淫被警察抓获,还有人给她杜撰出来好多传奇故事,千奇百怪,让她听了都瞠目结舌。
大家都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她也渐渐习惯了。只不过让楚诗诗愤愤不平的是,关于陈楚的流言,居然一点都没有。开玩笑,他才是被警察拿手铐抓起来的淫贼啊,妈的!有背景的人就那么轻松的保住了声誉,她楚诗诗永远是街边用过的破饭盒子,谁想踩着玩,都能来踹吧上两脚,舒缓压力!
楚诗诗忍不住对着徐医生远去的背影咒骂了几句,回过神见口渴兄错愕的目光,她连忙摆手傻呆呆的同人家赔不是,再巡视了一下两个病人,然后继续写繁琐的护理记录单去了。
早上七点钟,徐医生睡眼惺忪的起床来到监护室,发现那名口渴的患者出入量严重超标,惊讶的沉吟。
”出入量怎么正了这么多啊。”
床底下正在摆弄尿杯的楚诗诗也不敢吭声,多了就多了呗,还不是你吩咐的。
楚诗诗自顾自工作,动作娴熟的倒掉病人的尿液和胃肠减压液,然后称量计数,写在护理记录单上,等着八点整和白班的护士交接。
徐医生脸不红气不喘,放下楚诗诗算的出入量,大言不惭的对楚诗诗命令道:”现在开始别给他喝水了,交接班的时候也要让白班的注意,严格控制摄入量。”
楚诗诗乖乖点头,服从便是。徐医生也是个天才,说得好像是她刻意要患者在这一个二十四小时的出入量正的多一点,再让下一个二十四小时找吧回来。这等神医,楚诗诗佩服的五体投地。
熬到早上八点半,楚诗诗终于离开了监护室准备回家,昨夜陈楚给自己带来的好心情已经磨得不剩半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垂头丧气的爬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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