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节：冤家

    第2节第2节：冤家

    婆媳是冤家。大丫和狗子娘是针尖对麦芒一对宝货。

    原先大丫爹当队长时，婆婆虽然看不惯儿媳妇风骚劲，但记工分，分口粮时可以粘点亲家公光，也就处处让着她。没办法，养了几个光榔头，家里负担重。尤其是到谈婚论嫁时光，贫困家境使她愁白了头。

    她原想实没有辙时，三个儿子共娶一房媳妇。狗子不干，他要倒插门做上门女婿。狗子爹娘开口要大丫爹给上门礼。说你姑娘肚子都大了，不给，就你姑娘嫁到我家来，做他们三兄弟共同媳妇。

    虽说兄弟共妻乡下不常见，但也不是没有。大丫爹心疼女儿。他不想大丫到别人家吃苦。再说，家里确实也需要个小子。望着大丫一天天大起来肚子，一跺脚，一咬牙，给了一笔上门礼，狗子这才当了上门女婿。

    去年队长改选，大丫爹名落孙山。婆婆发话了，开始骂东骂西。让大丫上火是，说她家上辈子做了缺德事，老是生丫头命，小也是生丫头命，害我们家狗子也是一辈子生豁嘴丫头命。

    大丫也不是省油灯，反击道“你儿子种不好怪谁现连**都硬不起来。我不会生儿子？叫你男人来，不出十个月，我保准给你生个既是儿子又是孙子小**根子，让你婆太太又风光又开心。”

    狗子娘被大丫这一席话，气得两天没有吃得下饭，发誓从此不再进大丫家门，不搭大丫腔。与大丫怄气归怄气，婆婆还是惦记着俩孙女。狗子不家时，总让老头子来领孙女儿回去和她们一块住，她怕大丫把对她气撒到孙女儿头上。

    开始，大丫还不太情愿，凭什么自己孩子要你老东西管？后来有了永祥，没有了孩子眼障，落得让她自由。

    永祥抱着桂花一路小跑进了公社卫生院，值班医生量了量体温，打了一针退热针。说桂花是感冒发烧，不碍大事，回去吃几天药就会好。

    进村时，大丫从永祥怀里接过桂花，见永祥满头是汗“看你，怎么不吭一声，让我换你抱一程。”

    “连孩子都抱不动，那能叫男人”永祥关照大丫回去给挂花额头上搭块冷手巾，假如后半夜不退烧来凡家喊她，再去医院打退热针。

    “我晓得！好像你是桂花亲爹似。”大丫分手时让永祥明天上午到扇厂仓库来。永祥说大白天被人看见不得了。大丫说不怕，仓库没有什么闲人。

    大丫抱着桂花推开院门，刚踏进堂屋。就听见狗子骂声。“骚婆娘，又到哪儿去野了，院门都不关。一点阶级斗争观念都没有。就是家里该座金山银山，也要让人家偷穷。”

    “放你娘狗臭屁！你没看见我抱着桂花去公社卫生院看病去吗”大丫把女儿放床上，替她敷好冷手巾，顺手掩好厢房门。走进堂屋，舀了一碗汤罐里水，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幸亏有永祥帮忙，要不然自己还不晓得要累成什么样？

    狗子今天突然归家，倒不是存心。主要是学校里调整课程。把星期五课调到下星期日去上，所以他提前一天回白果村了。原先讲他们这个班要读两年，现根据形势下革命斗争需要，上级决定他们班压缩学习时间，要一年半时间毕业。所以现三天两头改课程，抢教学进度。

    “大丫，刚才到家，见没一口热水，心里有气就错怪了你”狗子见自己错怪了大丫，忙笑脸赔不是。

    “狗子，咱把话挑明了说，这个家你管了多少”大丫说着拉下像丝瓜一样长脸。“我给你钱买口粮，买衣裳，村里有几个女人日子像你这样过得舒坦”狗子话语中藏着一种炫耀。

    小时候，狗子和大丫家都很清贫。这些年凭着狗子地位变化，生活发生了质变化。大丫是村里早拥有三转一响女人。

    三转是指蜜蜂牌或者蝴蝶牌缝纫机，飞鸽牌或者永久牌脚踏车，上海牌或者钟山牌不锈钢座钟或手表。一响是指上海产红灯牌收音机或者是南京产熊猫牌半导体。身上粗布褂早已经换成了确凉、羊毛衫，全毛花呢。高跟皮鞋有好几双，头发还时常到县城去做化学烫。一年四季不愁吃，不愁穿。房子也是村里早由草房翻成瓦房。

    狗子认为，作为男人该给女人都给了，大丫不該再有什么抱怨了。

    “你以为女人都是阴阳人？我白天好过，夜里呢你不觉得我现过日子像守活寡吗？”大丫抱怨道。

    “我只要不上课，不县里开会，都赶着回来守着你大屁股还不行吗”狗子识相说。

    “你行时候整夜不归家，外面追着女人屁股转。现那地方没本事了，人家不稀罕你了，你想起我大丫了。夜里你能让我称心吗”大丫发泄心中不满。

    她现不希望这个男人经常回来，他一回来就打搅了自己和永祥好事。

    “我晓得你这女人是个吃心重骚坛子，怎么你现嫌老子了？当初怎么不嫌？”狗子现怕人说他那个不行。太监还能算男人大丫话触怒了他心境。这女人欠揍。他扬起手臂要抡大丫嘴巴。

    “你打呀!你打呀！”大丫把脸往狗子手下凑。“你有种就打！你有种就打！你今天打了我，明天我就到县里喊冤，还工农兵大学生哩？还要培养你当革命接班人哩？连**都硬不起，本事有多大啊？还想翻天？连老婆都想打？我让你这个公家干部没脸没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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