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原来想错了

可见，圣心难测。不过，恐怕不是齐王。说来齐王居长，按礼当立齐王，然而齐王与咱们家还有些芥蒂，对咱们来说，也不是个好人选。蒋进贤有两外甥，沈氏也不好相与，年长诸王与郑氏不利。”

    “我也是这样想。倒不为别，只因这几个没有一个纯孝之人，哪一个但凡迂腐一点儿、心软一点儿，我也就认了。”

    郑琰会意，迂腐一点儿，一定会照顾先帝老臣，郑靖业求是全家延续与荣耀，她哥哥们现看来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乃父，守成也是勉强，倒是侄子由于数量庞大，量变引发质变，还可期待。她爹求是一个安稳环境，让孙子们长成，枝繁叶茂可担大任。一个迂腐一点皇帝，郑靖业乐得放手权利，守得孙子们长大。反之，就坏了，一个心机之辈，多少会对上代权臣产生坏影响。

    “只怕圣人不乐意有一个软弱继承人。”郑琰小声道，哪个爹想要那样儿子啊？

    “如果其他都有大毛病，就行了。”郑靖业不乎地道。

    郑琰吓了一跳，她现比郑靖业还小心：“这样不好，废太子，我们出了大力了，虽说别家也有份，也已经让人侧目。现又求刺诸王之短，倒是比圣人说话还算数了，焉能让人不惧？”

    郑靖业身上开始散发黑色雾气：“我这一年来对诸王细心考量，或者，可推吴王。”

    吴王萧令仪，苗妃养子？郑琰沉默了，这一位也算是个好选择，他不是苗妃亲生，这拥戴功劳不算是苗妃，肯定是郑氏。妙是，他妈死了，外家一点用也没有，现又年幼，很好较正。问题是：“朝臣答应么？贵妃会怎么想？”

    郑靖业以手加额：“难呐！”

    “可圣人不是让阿爹给个答复么？阿爹不如说，您知道圣人意思，当时不答，乃是因为事情重大，不敢忘议。且年幼诸王与大家接触时日尚短，实看不出来，想来圣人是亲生父亲，对儿子总是比外人了解，不如……请圣人择一品行温良端厚人，不管是谁，只要圣人选中了，大家都扶着走一程。温良端人，他至少不会坏事儿不是？”郑琰抓住了郑靖业要点。

    “就是这样！”

    “圣人怎么就这么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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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要立皇太子，一是情势所迫，皇帝毕竟不年轻了，储位不能久悬。二也是因为苗妃跟他哭来着。

    皇帝上了年纪，身体也不如以前了，前阵子从庆林长公主那个赏菊宴上回来，他也来了兴致，要到御园游玩。作为他近期宠爱女人没有之一，苗妃是随行，并且极力排斥其他妃嫔出现。

    苗妃对付皇帝是有一套：“那咱们去那里，也不要带什么旁人，只当是花园初会，如何？”

    皇帝聊发少年狂：“那我便扮作游学少年，你就是大家闺秀，我误入你家园中……”他还玩起角色扮演来了！问题是，哪家花园能让人“误入”啊？不当贼打个半死然后交官才怪！

    苗妃掩口吃吃地笑：“好啊！”

    得，这一高兴吧，他扮上了瘾，非要找了身外面衣服来换着，把花白头发梳梳好。这找来衣服可不如他常穿内造皮裘保暖，他又为图个潇洒形态，不肯再穿得厚一点。

    跟苗妃兴Cs了一回“落难公子中状元，私定终身后花园”，虽然当时还没有科学，大约也就是这个意思了。等他假模假式地跟苗妃打躬作揖：“多谢小娘子抬爱……”就一头栽到了苗妃身上，把苗妃吓得不轻。

    亏得苗妃也算是宫斗多年，对后宫掌控尤其是皇帝身边掌控有一定心得，死死按住了消息，这才没有弄出大乱子来。皇帝醒得也，心中也是侥幸不已：要是让外面知道他这是因为跟苗妃搞“夫妻情趣”弄病了，老脸可就全没了！

    睁开眼睛，已是华灯初上，苗妃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实可怜。伸手要给她拭泪，被苗妃躲过，一边哭一边道：“你吓死我了！”

    皇帝暗道一声惭愧，又好言抚慰，问道：“我睡了多久？”

    “放心，还没过夜，不用担心明日早朝，你……你怎么这样不爱惜自己身体？你这一倒，我六神无主，也不敢叫别人知道，急得我……急得我……”

    “我这不是没事么？”

    “谢天谢地没有事。”

    苗妃这样担心他，让皇帝很受用，又调戏起苗妃来了：“我要真有事，你可怎么办呢？”

    苗妃哭得惨烈了：“那你把我们娘儿仨一道带走了吧！”

    皇帝吓了一跳：“这话从何说起？”

    苗妃抽抽噎噎地道：“因圣人爱顾，我们母子三人已是招人嫉恨，圣人若要弃世，千万别忘了我们，别让别人作践了臣妾母子，也算是臣妾母子不枉与圣人相识一场。”

    “何至于此？！”

    苗妃继续哭，中心思想只有一个：“他们个个开府建衙，羽翼丰满，世家眼中并无我们。你走了，他们谁当家，我们都要受欺负啊！”

    皇帝再安慰：“我总给你们留个宽厚仁和君来倚仗。”

    苗妃只不肯答应，死活不相信：“别人不管是谁，都护不得我们母子。就算想护了，别人那里讨一口残羹剩饭，还不如死了算了，”哭到后，请求皇帝，“您给二十三郎、二十四郎一个归宿，让我与您生死相伴吧！”话里话外，就差直说要请立自家儿子当太子了。

    皇帝后说：“我想想。”

    这一说不打紧，苗妃便日□问：“您想得怎么样了？”加上哭诉告状，今天说淑妃面慈手黑，明天说燕王和荣安公主残害手足诬陷过废太子。她告状有水平，又是宫斗专业自学成材一代宗师，告还偏都有那么一点儿干货，弄得皇帝也疑神疑鬼了起来。

    皇帝一拖再拖，苗妃便一逼再逼，直到：“您没个准信儿，不如……臣妾便问，二十四郎如何？他还小，怎么教怎么好，必不会对他哥哥们如何，臣妾可代他立誓。再不济，二十三郎也好啊！真要逼死我们母子么？”

    皇帝也跟着烦躁了起来，皇家手足相残乃是大忌。又心疼起他那个被废掉太子来了。要是苗妃说是实情，那这个大儿子被废得实是冤！

    说到底，皇帝也只是一个被小妾逼得要上吊苦逼老男人而已。所以说，男人啊，三妻四妾后宫种马神马，当时是爽了，苦日子还后头呢。这还是个标准帝王姿态呢，要弄个哪个都是真爱，哪个都舍不得，后哪个都跟他生了儿子，都想要当皇帝，看他怎么办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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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个时候，郑靖业向皇帝交卷了，他是单独向皇帝汇报：“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出臣之口入君之耳。”

    皇帝点头道：“你说。”

    “太子，国之储2，当稳，而后求进。”

    皇帝一点头：“你接着说。”

    “诸王年纪差得大，臣等未能全识，了解毕竟不如陛下，是以臣只能泛泛而谈。想来陛下对诸王已经有些评价了，他们都是您儿子，才能有长短，父母爱子之心一也。您给他们都开府、置署，哪个都差不了。只有一件——陛下，您还有长子，他被废过了，可他毕竟做过太子，还留有不少子嗣，得有一个能处置得好人来处置。这个处置，不是处决。至少，得能看得透事儿，管得了事儿，又得有仁心。”

    萧绰是皇帝孙子辈里第一得意人，简直是心头肉，皇帝近来怀念废太子，想全是他幼时守礼可爱，兼及萧绰，又听苗妃哭诉，听郑靖业所言，大合心意：“正是！卿之诚心，我自知之。”

    “诚如此，臣且不问陛下中意于谁，只请陛下思量太子僚属，这一回，万不能再出错了！”

    “好！”

    “端方之师固好，还当有直言极谏之士相佐。再者，太子一应仪仗，臣也得有个数儿。”

    “但有准信，我必先说与你。”

    郑靖业笑了，诸王里他一个大冤家就是齐王，齐王跟废太子斗得不遗余力，实谈不上宽和。不是齐王，郑靖业能放下一半儿心。余下，大概是要从年幼诸王里选，那些都是嫩货，一上台是镇不住场子，这就给了郑靖业一段缓冲时间，可以筹划从容抽身。没有直说苗妃儿子，不管亲生还是抱养，乃是郑靖业对苗妃智商实不敢恭维，后宫女人玩朝政？别开玩笑了！苗妃要是不请立她自己儿子当太子，顾益纯都能跟他大哥相亲相爱！

    有郑靖业这样唱作俱佳前，似蒋进贤这样“举贤不避亲”就没多大看头了。而韦知勉这个打太平拳还真是四平八稳：“废太子已经废居，诸王里齐王居长。若陛下问立储事，依礼，只有是齐王。”

    呸！那小子不是什么好鸟！皇帝不高兴了。

    还问了一个他信得过小青年儿：“这几日出入相府、久滞不出人，都查清楚了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旧交替神马，拥戴君神马，很复杂啊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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