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开柳贵嫔腹部的事是不能由宋医女动手的,避免其为了活命而动手脚,所以在柳贵嫔断气之后宋医女便不能再靠近一步,就连她刚刚给柳贵嫔吃的那些药都是早已经被秦院正等太医检查过了的。
秦院正等人走上前来,苏子衿和宋医女立即屏退两侧,远远的站在角落,眼见着几个七八个太医将床笫严严实实的围起来,一丝不露。
虽然看不到床笫内的一丝一毫,可却能听到声音,特别是苏子衿,本就听力十分的好,如今更是能清清楚楚听到那锋利的小刀划开肌肤的声音,脑内不受控制的浮现起前世的画面,声音交杂在一起,混着浓厚的血腥味,顿时让她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
双手死死的扣住窗沿,低着头,有规律的呼吸着,不断告诉自己要撑住,此时此刻她绝对不能出去,否者这个机会可就要溜走了,柳贵嫔用死无全尸才换来的机会,岂能让它溜走。
为了坚持,苏子衿只能一颗又一颗的吃着宋医女给的药丸,不到半刻的时间一整瓶都被她吃了个底朝天。
“郡主,你没事吧?你这样子好像不是晕血呀。”瞧着苏子衿一颗一颗连着吃药却还冷汗直冒的模样,宋医女实在忍不住担心的开口问。
苏子衿蹙着眉摇了摇头,将最后一颗药丸喂入口中,喘了口气道:“没事,一会就好。”
“出来了!”苏子衿的话音还未落地,主刀的秦院正终于一身是血的举着一个茶碗转过身来往外走,身后的太医拉起厚重的帷幔,将整个床罩了起来,让人看不到柳贵嫔的尸体。
而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去看柳贵嫔的尸体,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秦院正手中那个沾染着血的茶碗上。
随着秦院正将茶杯递置皇上眼前,众人才看到那茶碗之中的东西,是一颗一颗大小不一的黑色渣块,看上去像煤渣一般,可懂一点医术的都知晓,只有剧毒才能留下这样的东西。
“这是何物?”皇上从那黑色渣块上将眼眸移向秦院正,沉声质问。
“回禀皇上,这东西到底是何等毒物微臣尚未验证,不过微臣能肯定这确实的剧毒的残留物。如刚刚那姑娘所说,并非是甲鱼和苋菜混合之毒,也确实是从口入腹,且时间不短,若是推算当该是今日卯时左右入食的。”秦院正将目前所能知晓的如实回禀出来。
“卯时?那岂不正是贤妃娘娘给贵嫔姐姐送去甲鱼汤的时辰?”站在皇后身侧同柳贵嫔同住一宫的余嫔惊讶的捂住嘴轻叫一声,眼眸惊恐的看向柳贤妃。
余嫔这话简直就是将这个罪名套在了柳贤妃头上,原本柳贤妃看到那从柳贵嫔肚子里拿出的毒物残留就已经觉得不妙了,如今再听到这话当即就慌得站了起来,不顾仪态的指着余嫔厉呵道:“胡言乱语什么!竟敢污蔑本宫,来人,给本宫掌嘴四十。”
“贤妃!”柳贤妃的话还没来得及落地,皇上就狠狠的一拍桌子,怒吼一声,一双凌厉如刀眸子睨着柳贤妃沉声威严道:“这儿还轮不到你做主。”
“皇上,臣妾…”
柳贤妃想要一如往昔一般委屈的辩解,可皇上却并未给她说话的机会,便抬起手阻断了她的话,转而对秦院正命令道:“验!给朕验清楚到底是何等毒物,朕倒要看看是谁如此心如毒蝎!”